各大世家大多都有藏书,且多半都为世代积累而来,几乎家家都视为传家宝,轻易不肯示人,何况外借? 卫太傅更是爱书惜书之人,他的藏书都是他自己和新康大长公主多方辛苦搜集得来的,一向宝贝的很,他们几个学生都还因学问不足,未能借到太傅的书,如今一个不知名的士子竟然就得了太傅青睐,借到了西楼的藏书,怎不叫凌轩志惊讶? 嘉桐能理解凌轩志的惊讶,就笑着解释道:“听说是兰陵萧氏族人。阿爹说他有见地,学问好,文章写得也好,好像还见过他父亲,对他父亲也很欣赏。”她已经不止一次从父亲那里听说这个人了。 兰陵萧氏?他怎么不记得萧家后辈中有个叫萧漠的?凌轩志想不起来,就暗自记在心里,打算回去打听打听。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悦性斋外面,凌轩志告辞出去,嘉桐自己过月亮门进了悦性斋外的长廊,外面侍候的小厮见了她都忙不迭行礼,嘉桐正想问问里面有没有人,就听见窗内传来一声怒喝:“去把卫嘉棠那个混小子给我捉回来!” 正是她阿爹卫仲彦的声音,看来这家伙犯的事发了,嘉桐忙快走几步到了门口,扬声问:“阿爹,怎么了?” “阿乔?你怎么来了?”卫仲彦说着话走到门口,门边小厮已经掀开帘子,嘉桐迈步进去,正要答话,却在看清了屋内景象之后先惊呼了一声。 “这,这是阿棠弄的?” 卫仲彦的书房一向布置的雅致清新,多悬挂花鸟山水画,让人见了心生愉悦之感。可是此时此刻,东面墙上高挂着的《寒山独钓图》中那片白茫茫的雪山已经覆盖了一串新鲜墨迹,就连江畔钓鱼的老叟也已被一块墨迹遮住,整幅画再看不出原先的意境。 再往里走,作为隔断的八扇绢画落地屏风更是惨不忍睹,原本画上振翅欲飞的仙鹤,背上多了一团氤氲的墨团,像是有人试图擦掉溅上去的墨汁,结果适得其反,使墨汁浸染的范围更大。 绕过屏风再看,卫仲彦平时常用的书案上狼藉一片,纸张散乱、笔架翻倒不说,连青玉镇纸上都沾染了墨迹,更不用提那里外俱黑的白瓷笔洗了。 “这,这是怎么弄的?”嘉桐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嘴都有些结巴了。 卫仲彦平时的风度荡然无存,气呼呼的回道:“除了他还有谁!”说完转身又叫人快去把卫嘉棠找过来。 刚才嘉棠跑的飞快,他又穿的深蓝衣裳,嘉桐并没看见他身上有没有墨迹,可是能把父亲书房弄成这样的,也确实除嘉棠外再无别人。 看着满室狼藉,嘉桐求情的话说不出口,也就干脆不求,只劝道:“阿爹您先别生气,等找到阿棠了好好问问他再说。”一边说一边上前去扶着卫仲彦往西面走,那里离书案远,并没被“污染”。 她把卫仲彦扶到湘竹榻上坐下,又让人送了杯茶过来,忙前忙后,好容易哄得卫仲彦平静了些,罪魁祸首嘉棠小朋友也被捉了回来。 ☆、第10章 教育弟弟 卫嘉棠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我不是故意的,阿爹,我那支笔不知怎地墨蘸的太饱,还没等写就滴了一滩墨出来,弄坏了一张马上就写好的字,我,我心里一烦,就丢了笔,谁知道……” 你这笔丢的也太用力了吧!嘉桐掩面暗叹,已不敢再去看父亲铁青的脸。 “让你练字是为的什么?”卫仲彦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目光锐利的望着儿子问道。 卫嘉棠极少被父亲这样看着,又想到这次祸确实闯的不小,心里不由胆怯,低声回道:“罚我砸坏了砚台。” 嘉桐几乎绝倒,卫仲彦也气极而笑:“那我怎么不罚你做别的?你自己瞧瞧你写的那字,那叫字么?那叫画符!刚开蒙的小孩子都比你写的好!” 卫嘉棠恍然大悟:“阿爹,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好好用心练字。” “还下次?这次就把我的书房毁了,你还下次?”卫仲彦冷哼一声,“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家旁人写字的时候都是心平气和,专心致志,你呢?倒好像那椅子上长满了钉子,笔有千斤重,写字倒跟上刑一样!既然你这么不喜欢读书写字,连笔都丢了,我看以后你也不用上学了,也算是我们家积了些功德,免得你再去折磨那些先生!” 卫嘉棠听说这话,初时一喜,正要开口,却被姐姐嘉桐抢先道:“啊呀!不上学,那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