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点心与今年新采新制的茶。 茶是永寿宫出的,京中的水土种出的茶自然不及贡上的茶好,敏若制茶的水平也属实有限,但她们也不过喝个新意,因是自己做的,敏若喝着倒是颇为顺口,海藿娜她们各个称赞连连,唯一觉着差些意思的就是康熙了,不过他发表的意见,本也不配左右敏若。 四人说笑着分吃茶点,用过茶点后,敏若见海藿娜揣着一肚子事的样子,便打发知春带着珍钰去外边看花,屋门轻轻阖上,敏若抬手又为二人添了茶,方问道:“怎么了?” 海藿娜轻声道:“姐姐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海藿娜问得开门见山,敏若就知道自己刚才敷衍至极的演技根本没糊弄过她,索性她也没想演得多精,骗过两个小的就够了。 这会海藿娜如此问,她便直接道:“一点小事,无妨。是你们那边,叫法喀最近行事谨慎些。”她意味深长地道:“做了一朝臣,为皇位上的人鞠躬尽瘁一日,就也要小心谨慎一日。”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海藿娜提起心,忙问:“可是我们行事哪里叫皇上看出不对来了?” 对瑞初和肃钰他们那边的事,海藿娜知道的其实并不多,但她对法喀何其了解,从法喀的态度上就知道孩子们做的事必然不安全,也对自己经手的所有人手布置愈发小心。 此刻听敏若这样一说,她立刻就联想到瑞初和肃钰那边,顿时提起心来,反思自己是否有哪里大意了。 敏若无奈摇头,道:“不是你们……是安儿那边。这两年他的事情办得太顺了,朝里的日子也太不稳当了。” 皇帝的疑心病哪讲道理,前些年对安儿放心,是因为他就在眼前,埋头在地里办事,如今安儿离了京,康熙自觉对他的掌控大不如前,又因新稻之事进展顺利,怕安儿不知何时动了夺嫡的心思他还不知道罢了。 这局面如今是解不得,只能僵在那里,江南诸事进展顺利,但那是在安儿坐镇的前提下,若是现在就将安儿拉回来,一场虫害而主事之人没有足够的应对经验与话语权,就足够让他们在江南两年的心血努力都白费了。 所以安儿如今不可能回来。他不回来,又如何能让康熙放心? 因此,敏若才说眼下是个僵局,但这局也不难解,等江南功成,康熙势必会试探安儿心思,届时只要他发现安儿并没有留在京中进入朝堂的打算,一切猜忌自然迎刃而解。 只是如今卡着不上不下的这几个月难捱罢了。 若单单只是猜忌,敏若顶多冷笑一声,还不至于有多少情绪波动,偏偏康熙一边猜忌,一边还要和她怀念往昔,感慨年轻时候的故人故事,他倒是自觉句句皆为真情实感颇为煽情,可一边是现实的猜忌,一边是老来难得的真情流露,对着他这一份“真情”,敏若只觉着讽刺。 青团是康熙提起要吃的,敏若叫兰齐弄了点艾草来让小宫女做了,新点心的方子是她自己琢磨出来,叫乌希哈做了平常,调剂心情的。 每日应付康熙就足够令她厌烦的了,若非海藿娜来,她今日是人都不想见的。 海藿娜听了,心中气急,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咬着牙道:“姐姐,您和安儿受苦了……” 她是爱新觉罗家的宗女,又是大清子民,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隐隐猜到瑞初所求只怕“离经叛道”(她以为瑞初要造反自己登基)也并未发声只做不知,但让她说出康熙的坏话,却还是有些勉强的。 这孩子也不知都脑补了些什么。 敏若无奈扶额,干脆拍拍她的肩,道:“那你就多留一会,我也偷个闲。” 这段时日朝堂不忙,康熙也不知吃错了哪门子的药,每日都想找人抒怀往事,只论年资算,敏若就是他眼下的头号人选了。 哪怕没有康熙的猜忌吊在那恶心着她,光是有个人三五不时地就来感叹一句“三十余年了啊——”提醒她本人已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