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已经无路可退了!再退,身后便是万丈悬崖了!她什么都可以忍,就连当初在墨城王府时,他玩弄她的身体她也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却让她在自己的意中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她忍无可忍了! 施瑶霍然站起,许是速度太快,头顶的发簪又掉了两根,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在乎。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阿瑶不明白郎主的反常,更不明白郎主为何要如此戏弄阿瑶?郎主若不愿助阿瑶,当初便不该答应阿瑶的条件。既然答应了,郎主为何又要这般戏弄我?郎主是贵人,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阿瑶不过是郎主手中的玩物,任由郎主搓揉捏扁。可尽管如此,泥人也是有脾气的!也是有尊严的!君子一诺千金,郎主何故不遵守诺言?” 她说出来了! 这番话她在今早被要求换衣裳的时候,她就想对着谢十七郎的脸喷出来的!可是她忍住了。兴许是方才喝了酒,胆子一壮,她什么顾忌都抛之脑后了,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儿通通都吐了出来。 然而,话音落时,她却有些后悔了,悄悄地打量了下谢十七郎的脸色。 只见他神色晦明晦暗的,施瑶一时半会也揣摩不透。她咽了口唾沫,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时,雅间外响起了小童行礼的声音。 不一会,闲王走进。 施瑶只好将嘴里的话音吞下。 闲王换了一身干净的宽袍大袖,这一回并没有束上腰带,颇有潇洒之风。只是施瑶此刻却没心情欣赏,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谢十七郎的表情。 闲王重回席位坐下,与谢十七郎继续款款而谈。 施瑶仔细地辨别谢十七郎声音里的喜怒,觉得与先前并无差别时方微微松了口气。这时施瑶才略微有心情去欣赏闲王。 瞅着风度翩翩的闲王,见他时不时向自己点头微笑,施瑶顿觉心情轻松了不少。 她执起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果酒,甜辣的味儿袭来,人生似乎又美好了一些。蓦然,只听闲王说道:“十七郎怎地脸色如此差?” 施瑶回过神,旋即看向谢十七郎。 果真谢十七郎的面色与先前不大一样,微微有些苍白。 她心中一惊,莫不是被她气出来的吧? 谢十七郎摆摆手,说道:“无碍,兴许是雅间里有些闷罢了。” . 用过午饭后,闲王便与谢十七郎告辞了。待闲王离去后,谢十七郎看也没看施瑶一眼,便上了马车。施瑶心情忐忑得很,也跟着上了马车。不过,自然是另外一辆。 施瑶在马车里回想着自己在雅间里说的话,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怎地就如此肆无忌惮! 那是谢十七郎! 她又非谢葭,那些话怎能乱说! 回了谢家别院后,谢十七郎半句话也没说。施瑶看着谢十七郎远去的背影,心情更加忐忑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其实是谢十七郎不对的,他明明就是在戏弄她,让她在闲王面前丢脸,可……可是另一方面,他也的的确确在帮助她。他今日还说了,要替她洗去罪臣之女的身份。 施瑶回了屋子后,整个人坐立不安的。 她在屋子里徘徊。 从珠已经被她屏退,她现在心情不好,更不想见到从珠。她频频望向门外,此时难免盼着谢十七郎遣小童来寻她,骂一顿也好什么都罢,他什么都不说,面色晦明晦暗的,委实可怕极了。 只不过让施瑶失望的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门口半个小童的影子都没有。 她叹了声。 而此时有脚步声响起,施瑶心中一喜,抬眼望去时,却是见到了阿盛。施瑶微微有些失望,她敛去面上神色,道:“从曼来了?” “回姑娘的话,从曼已经到了阳城。” 施瑶说道:“先不着急带过来,将从曼安置在客栈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