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看着沈氏的眼,说这话时衣袖下的指尖发颤。 两旁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低垂着头口中念叨着:“世子妃,多有得罪了。” 一人的膝盖撞至桑桑腿间某处,她吃痛嘶了一声。 两手被人交叠铗住,摁着肩跪了下去。 地面冰凉冷硬,桑桑腿窝子刚刚被撞的发疼。 眼角不争气淌下泪来,但她昂起头不愿流下。 沈氏面无波澜瞧着这一幕,手指照例数着佛珠。 见人跪好了,发问道:“你不知错。那我来告诉你。身为世家宗妇,与外男私会,还不止一次,该是何罪?” 桑桑两肩被那老嬷嬷的大手抓的生疼,她反驳道:“夫人误会我了。儿媳没有与外男私会。此次萧大人代表官家,与儿媳娘家北家商讨此次上供丝绸事宜。” “绝不是私会!!况且我启朝圣上仁心,女子亦可开私塾为女先生,亦可学医。只有天家的人才不允与外人随意见面。” “所以此次的事,于公于私都是合理的。只是儿媳思虑不周,下次不会再犯了。” 桑桑挺直了脊背,掷地有声道。 沈氏仿若没听见,一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拂了拂,后又饮了一口。 掀起眼皮子扫了眼桑桑,冷冷地道:“照你这么说,你是一点错都没有了?是我这大夫人无故找茬,坏了你娘家的好事?” 她轻蔑地笑了笑,打断桑桑又想开口说的话。 冲着门外命令道:“来人,带北氏去佛堂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崔嬷嬷你亲自去看着!” 桑桑低垂的头猛然抬起,眼底带着不可置信。 哪家府内不是犯了大过错女眷才去跪佛堂。 往轻了说日后难以服众,往重了说休妻也不为过。 桑桑还想要说些什么,被人禁锢着肩请了出去。 幽暗的佛堂只有几盏零星灯火。 秋风萧瑟,落叶席卷而过,走在路上冷的刺骨。 破败的小门上落了锁,崔氏命人上前解开。 只闻咯吱一声,刺人耳膜。 一仆妇站在门边,低垂着头,冷冷地道:“世子妃,请吧!” 桑桑被推搡着入内,门要阖上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银屏,她手中拿着一包袱,眉眼含着怒气看着两人道:“我家主子缺了我可不行。” 守门那人听后无甚反应,看了眼崔氏后说了声姑娘请自便。 银屏搀扶着桑桑走进那破败小院。后头那门像赶着喝孟婆汤立马嘎吱合上。 隐约还听见外头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 “这天冷了,可要备些汤婆子等物?”毕竟里头的也是世子妃。 另一人满不在意道:“大夫人吩咐了,不准给一应额外的物甚,让北氏好好冷静!”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急,下面一章就打脸沈氏。 第三十三章 恶念 那破败的木门被合上, 丝丝凉风透过缝隙刺入人骨。 银屏没忍住身子战栗,两手搓了搓胳膊。牙齿上下磕碰哆嗦:“主子,这显国公府原来还有这样破败的地儿。奴婢还以为哪哪都是富贵堂皇的。” 入目是一间内室, 只有几星灯火,昏暗, 烛心上的火光飘忽。 如鬼魅飘过。 几个竹篾编就的蒲团随意被丢在香案前。左右两边是厢房,院内唯有一颗合欢树。 凋零了落下不少叶子。 桑桑看着这几眼便能看见的所有,真是一派荒凉。 “人前自有富贵地, 人后的肮脏怎会给世人知道。”桑桑伸出手心, 接住一枯黄的叶。 她眉睫轻敛,苍白的面容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一袭水红衣裳尚且衬的人有些颜色。不然,银屏总觉得她要随风去了。 这次究竟发生了什么,墨画未来及与她细说。只道夫人听信了那什劳子县主的攀扯, 污蔑主子和萧公子有染! 要她说,主子和萧公子是什么关系,去江南一查便知。 她紧抱着那包袱愤愤开口,“主子,要奴婢斗胆说,您一点儿错都没有。那大夫人这番子作派,还自诩公正最重规矩礼法。” “我-呸”她朝着地下啐了一口,“奴婢看她就是佛口蛇心。早就看主子不顺眼, 这才不依不饶, 辩也不让辩, 天下哪有不拿出规矩就乱给人头上按罪名的。” 越说心头火气越旺, 银屏脱口而出她一直想说的话:“她这是枉为世家宗妇, 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