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刖忙行礼告辞。 香芷旋与蔚氏则站到了宁氏面前,都是有些不安的。 “母亲……”两人想要赔礼,即便是情势所迫,到底是损了婆婆的颜面。 宁氏却摆一摆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没做错什么。要怪只能怪我没教好老五,那个脑筋不灵光的……”说着就啼笑皆非起来。 蔚氏上前去,亲昵地携了婆婆的手臂,“也不怪他,怪我,我应该一早告诉他自己的打算,却只顾着置气了。母亲,错都在我,四嫂是被我害得才不得不出面的。” “这种事的后果可轻可重,闹出是非来,两家都会声誉扫地,这样闹一闹,杜绝这等是非,再好不过。”宁氏看着香芷旋,满意的笑了笑。 “您别生气最要紧。”香芷旋想起当务之急,“我去吩咐下去,禁止下人乱说话。” “嗯,去吧。”香芷旋要出门的时候,宁氏唤住了她,“你之前是碰巧撞到了这件事,来找我是有事吧?” “没什么啊。”这时候,香芷旋自是不能再提要去夏家的事,便随意编排了个借口,“在房里无趣,就带着元宝四处转转,走到附近恰好瞧出了不对。” 宁氏放下心来,“没事就行,去吧。” 香芷旋先召集各房的管事、大丫鬟敲打了一番。 这一次,下人们由衷的齐声称是。香芷旋方才喝斥袭刖的事,早已传开了。人们这才知道,她不是没脾气,是懒得为小事计较动怒。在这么个主母手底下讨生活,不言听计从就是过够好日子了。 回房的路上,香芷旋让蔷薇去趟夏家,让她解释几句,过两日再登门看望。 到了房里,她笑盈盈的蹲在元宝面前,分外亲昵的搂着它,“我们元宝怎么这么懂事呢?看着我生气都想咬人了?不用的,你一口下去,什么人的脸都得花掉,有理也变没理了。” 元宝则是欢实的摇着尾巴,用头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含笑几个笑得不行。从来都是这样的,两个各忙各的,偏又热热闹闹。 小丫鬟进门来禀:“五老爷过来了。” 香芷旋去换了身衣服,到厅堂去见他。 袭刖是来赔礼的,进门来就一揖到地,“四嫂,今日我是喝了点儿酒,脑子锈住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 香芷旋笑道:“一家人,怎么会计较这些小事呢。我还要请你别计较我的失礼之处呢。” 袭刖忙道:“没有,没有,四嫂做的都对。” 香芷旋见他说完这些,还是神色犹豫的站在那儿,便直言问道:“是不是还有犯难的事情?” “还真有。”袭刖按了按眉心。 “先坐下说话。”香芷旋指了指厅堂一侧的椅子,又唤丫鬟上茶。 袭刖理了理思路,说起他和蔚氏起争执的事情,“是为了三千两银子,她追究来处,我又敷衍不了她,这才负气去了后花园。要是没这一节,也没后来那乱七八糟的事儿。可我要是跟她说实话,她大抵就要跟我翻脸了……” “那么,方便与我说么?”香芷旋也有点儿好奇,甚至于,隐隐有些担心。 袭刖迟疑一下,点一点头,“是——我岳父给我的。工部那个地方,想来四嫂也有耳闻,捞油水的地方很多。我不可能给四哥脸上抹黑,平日从没收受贿赂,但是这次是我岳父派了人来亲手交给我的,要我在一桩事情上通融通融,这三千两银子是要我去打点一番。”他说着就蹙了眉,“岳父家的事,不论大事小事,我以前是一件都帮不上忙。这次是觉着事情倒是容易办,只是拿不准妥不妥当,思来想去,昨日写信给四哥,问问他是什么意思。四哥的回信还没到,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最厌烦贪赃受贿的人,可是现在是她父亲给了我银子要我贿赂别人……我是想,四哥要是说行,我把事情办妥了,再把银票还给岳父,他也不富裕……”说到这儿,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语无伦次的,四嫂都给绕晕了吧?” 香芷旋微笑,“大致明白。” 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上互惠互利的情形太多了,有人直接给银子,有人给的则是贵重的礼品或是财路。 袭刖现在是不想让蔚氏尴尬难堪,才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