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闺中的岁月,她从六七岁的时候就习惯了独自入睡。 后来与袭朗,因着是有夫妻的认知在先,很快就接受了。现在轮到自己要让丫鬟看着,能习惯才怪。 用了好几日时间,她才不需被千字文之类的东西催眠。 兵书么,她现在是禁止自己去背诵催眠的。不合适。 适应这情形的过程中,她每日都会去看看眯眯小黄,宁可被元宝嫌弃,也要去看的。 眯眯逐日的能吃点儿东西了,体力慢慢恢复,清洗皮毛摔倒的时候越来越少。与日俱增的,是它与小黄的感情。安哥儿都说,两只猫腻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并且,眯眯好像是也越来越喜欢小白了。 香芷旋听了,只有越来越高兴。待到眯眯痊愈时,才一心一意地宠着元宝。 但是,袭朗不允许。起初听说元宝嫌弃她的时候,他挺高兴的,想着本来就不是跟元宝亲近的时候,这样再好不过。后来又听说她整日里变着法子哄元宝高兴,一颗心就掉了起来。 被元宝扑到腹部甚至扑倒在地可怎么办? 没法子,他只得正色警告她:离元宝越远越好。 她不干了,坚决不配合,“我是把元宝当孩子的,你居然让我离它越远越好,我不。它会想我的,别以为只有你出门它才会那么想你,我要是真的晾它一段时间,它会伤心的。我不让它伤心。是我要养着它的,你不准管我!” 她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他不在家时元宝对他无声的思念,“你以为它傻啊?它心里什么都明白,那时候每天一到天黑就去院门口等着你,它那会儿都瘦了,是我陪着它熬过来的。我说话它虽然听不懂,可它心里什么都清楚,你少给我立规矩,我才不要跟元宝像陌生人似的,你凭什么啊……”说着说着,她想起了以前的事,元宝眼巴巴等着他回家,而他到很晚都不能回来,元宝只好蔫蔫的去找她,怎么都不肯回自己的小房间。记忆翻涌而来,她心里酸酸的。 袭朗自从听她说了情绪不受控制之后,就在担心这种事,总是在避免,却没想到,因为元宝,她又激动起来。 至于么?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总算明白最初得知喜讯那一日,她为何稀里糊涂行事了。这情绪,她是真控制不了了。 他笑着轻轻抱住她,“别急别急,你这个小傻子。”说着抬手给她拭泪,“我错了,行不行?什么都好商量,你别难过就好。” 香芷旋瞪着他。 “你这怎么好意思的?”他啼笑皆非的,“阿芷啊,我那会儿半死不活的,可都没见过你上火。”随即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吃醋了啊。” 香芷旋被他引得破涕为笑,抬手捶了他一下,“胡说,那会儿跟现在一样么?” 袭朗一味地笑,“不一样,更娇气了。以前娇气也就是折腾你自己,现在倒好,动不动闹脾气,你吓死我算了。” 香芷旋轻笑出声,“才不是呢,少胡说。” “得了,以后你多赏紫苏点儿银两物件儿什么的,让她上心,别让元宝碰到你。” 香芷旋欣然点头,“肯定没事的,你就放心吧。元宝比谁都聪明,自己就知道轻重。” “才怪。它高兴起来,什么都能忘掉。” 那倒是。别说小孩子一般的元宝了,有些人都少不了忘乎所以的时候。香芷旋也就遂着他心思,打赏并交代了紫苏一番。 香大奶奶与夏家听说这消息之后,忙不迭上门来,怪她没让下人第一时间告知。 香芷旋一味赔着笑——她都来不及想这些,还在发懵的状态中呢。 随后,香大奶奶和樊氏都是隔三差五送些补品过来,每次都是要下人带话给她:安心养胎,凡事都不要心急上火。 香芷旋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在众多亲人眼中就是那样的:遇事是能应对的,身边事是不能应对的,怀孕这桩事,她是让人提心吊胆的。 她能做什么?只能尽量乖乖的,不让她们担心就是了。随后想到了宁元娘,忙让含笑过去告诉了她。 宁元娘第二日就来了,眼神里尽是喜悦,拉着香芷旋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喃喃低语:“我就要有小侄子了呢,真是太好了。” 香芷旋自心里漾出笑容,“是呢,明年就能抱上小侄子了。” 宁元娘回过神来,“我能帮你点儿什么啊?别的都用不到我,我帮你多做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吧?回去我就问问尺寸。” 香芷旋欣然点头,“好啊,春夏秋冬的衣裳,你可都要多做几套。” “那是自然!”宁元娘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意点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