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已经踏上了远嫁的路,不论交情深浅,总归是有离愁弥漫在心头。她又正是容易情绪激动的时候,在负面情绪加重之前,连忙给自己找点儿正事忙碌。 她从袭朗的库房里选了床、屏风、座椅等陈设,小摆件则开了自己的小库房,细致到花瓶、高几、杯盘等物。 袭朗寻过去,到了门口,示意元宝止步,“你不能进去。” 元宝跟他哼哼,期期艾艾地坐在门外。 袭朗唤来紫苏陪着元宝,自己踱步进去。 窗明几净,室内布置得以暖色为主,让人感觉很温馨。 香芷旋正站在大炕前挑选床帐,拿不准用哪种颜色的好。 袭朗走过去,从她背后环住她,“怎么自己打理这些琐事?” 香芷旋被他的气息萦绕,仰头蹭了蹭他下巴,“我是个闲人了,母亲将内宅的事接了过去,要我安心待产。” “理当如此。” “嗯,我知道。”香芷旋转身坐到大炕上,“情形怎样?还好么?” 袭朗将经过与她说了说,着重说的是后来秦明宇提起的那件事。 这件事很让香芷旋为宁元娘高兴,起码,蒋修染不是出自本心的不择手段,之后,就是对三公主有些唏嘘,“到头来,她是选择了成全他。最起码,帮他把以前那块最大的绊脚石搬走了。”虽说是亲手给人添加的,可要是仍然选择缄默,蒋修染就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得到宁家的谅解了。 “是,她都看明白了,你也不要为她担心、难过。”袭朗刮了刮她鼻尖,“那是个人精,到了何处都能活得风生水起,只看她想不想而已。” 香芷旋笑着点头,“你都说她是人精,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袭朗双手撑在她身侧,“我跟你说点儿事情。” “嗯,你说。”香芷旋认真地看着他。 袭朗语速放得很缓慢,让她能够及时消化掉:“是这么回事:你该清楚,我从来是支持太子,不论是身份还是心智,我都认为他比起别人更适合坐上龙椅。而皇后与睿王的野心却太大,这也是太后干政导致的一个恶果,经年流转,那份野心已无法遏制。我在官场上明里暗里都已将睿王逼到了一定地步。他在之前一再示弱,为的应该是等到送亲离京这段日子再做筹谋,甚至于,会绝地反击。他已将我视为眼中钉,那么我身边的亲人,尤其是你,恐怕都会成为他想用来要挟我的把柄。” 香芷旋一直认真地听着他的言语,看着他的容颜,轻轻点一点头,问道:“那么,我能做些什么?” 袭朗笑开来,“哪里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可能要委屈你。再观望两日,情形不好的话,可能要你去西城别院待产。你会怪我么阿芷?” 香芷旋却道:“那么母亲、冬儿呢?三嫂和五弟妹她们呢?” “她们由老五照看着去别处。” “那就好。”香芷旋抿唇微笑,“有什么好怪你的?人之常情啊,赶巧了而已。”随即环顾室内,有些惋惜地叹息,“只是可惜了这里,我白忙活了,正经布置的呢。” 袭朗忍俊不禁,俯首啄了啄她的唇,“你这个小东西,想的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不管怎样,你待产的环境都会跟这儿一模一样。” 香芷旋不好意思地笑着,“那更好了。去城西别院很好,可以让元娘陪陪我。” “嗯,这也勉强算个好处。”袭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尽带宠溺。 香芷旋撵他出去,“快去陪陪元宝,我现在也不能带它出去玩儿了。” 袭朗笑着吻了吻她,“行,我这就去。” 他出门后,香芷旋唤来蔷薇,吩咐一番。蔷薇去了夏家。 第二日,袭府多了百名护卫。 随后,袭府一切如常。 只是睿王妃频频到访,都被外院的人拦下,不允她入内。 正月二十一,睿王妃拖着有孕的身体去了宫中面圣,哭诉王府昨夜失窃,损了不少钱财也罢了,最要紧的是,还丢失了几样太后、皇上前些年赏给睿王的奇珍异宝。 仍在称病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