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你如今贵为一府主母,岂会不明白这个理。你也看出来了,我是有口无心之人,平日少不得行差踏错的时候,来日要是不小心跟外人说一些是非,怕是对你和你大姐都不利。” 香芷旋失笑,“对我们不利的事儿,大抵也就是说我们在家乡是出了名的破落户吧?不要紧,您只管说。我也不怕告诉您,那件事儿啊,满京城的贵妇就没几个不知道的。通透之人一笑了之,遇到我的时候更和气些;眼皮子浅的,以此作为话柄,暗地里嚼舌根儿而已,倒是没遇见过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的。”她语气微顿,笑意悠然,“一辈子长着,只揪着一些是非的人很少——您还是没把京城的行情摸透啊。” 香俪旋听了,笑意更浓。 钱二太太犹不死心,“那么,学均、学坊的事儿——” “说您没把京城的行情摸透就是为这个。”香芷旋神色一整,“只有封了爵位的人,才能走恩荫,为手足斡旋,谋取官职。我大姐夫眼下还没到那地位,要是真照着您的打算行事,别说让您如愿,就是他自己,怕是都会惹上一身官司,落得个卷铺盖返乡的下场。您要是想让两个儿子进入官场,只能考科举,他们有真才实学,别人日后才好帮衬。您也说了,他们不是读书的料,那就没法子了,另谋出路吧。谁也帮不了。” “可我们到底是世子爷的姻亲啊,与别人不同的,”钱二太太急起来,“哪个人提到他——对了,还有蒋大人,那不是他表妹的夫君么……” “住嘴。”香芷旋挑眉,神色凌厉地看着她,“往后这种话给我少说,袭家也好,蒋大人也好,最腻烦的就是这种说辞。他们地位怎样,岂需你一个妇道人家给他们脸上贴金?知道的勉强说一句你是与有荣焉,不知道只会说你小人嘴脸给他们平添纷扰。说到底,他们只知道我大姐夫一家几口,并不晓得你是何许人也。便是我,不也是近来才知道这家里有你这一号人物的?” 钱二太太便是算得有些心机,见识到底比不得香俪旋姐妹两个,此刻见香芷旋神色冷漠慑人,让她心生怯意,再不敢多说。 “日后最好谨言慎行,我既然是个破落户,就不怕陪着谁不顾脸面。眼下你们一家几口吃的喝的都是我大姐夫一家人的,还不知足便叫人不屑了。”香芷旋站起身来,向钱大老爷与钱大太太行礼,“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了,改日再来看望。” 夫妇两个慌忙站起身来。在他们眼里,香芷旋是袭夫人、丹阳县主,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打心底其实有些受不了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子给自己行礼,碍于终究是香俪旋的公婆,才强按下了说不敢之类的谦辞。 香芷旋也看得出两位长辈的心思,并未等他们说什么,便转身对香俪旋道:“大姐,我走了,日后有事只管知会我。” 香俪旋颔首一笑。 钱大太太这才道:“我送你。”是用家乡话说的。 香芷旋回眸看过去,嫣然一笑,“不必了。” “一定要送送的。”钱大太太坚持。 香俪旋虚扶了婆婆,送香芷旋出门。 路上,钱大太太道:“我那个妯娌,就是那样的,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怎么会呢。”香芷旋笑着看向她,用家乡话问道,“当初您怎么会坚持让我大姐夫读书的?” 钱大太太道:“我没想过他出人头地,只是觉得读书人见识多、有出息,不论做什么,都比别人做得好,这才铁了心要供他读书。” “的确如此。”香芷旋携了钱大太太的手,发现她的手很是粗糙,但是很温暖,“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您别在意,千万别往心里去。就让他们闹腾,再怎么闹,我和大姐这两个破落户也对付得了。” 因着末一句的语气调皮,钱大太太笑了起来,之后仍是羞愧不安,“我没用,心里大抵是明白的,却不能帮你大姐说话……” “这哪儿用您说话啊?”香俪旋跟婆婆撒娇,“您不怪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香芷旋看着婆媳两个这般亲近,一颗心真正放下来。往前走了一段,她请钱大太太留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