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若松颔首,起身要走。 “大哥……”香俪旋羞愧难安地唤住了他,“我以为她已非往日……该早些告诉你或阿芷的。” 香若松浅浅一笑,“我也该一直命人留意她的动静。” “我……”香俪旋走到他近前,期期艾艾地看着他,“我是不是越变越笨了?” 香若松一笑,摇头,“也不是吧。处境不同,人的变化也就不同。若有选择,我与阿芷也不会有今日,都是处境相逼,没得选择。等大局安稳下来就好了。”他凝了香俪旋一眼,“没有谁会愿意一直算计、狠毒、怀疑所有,你要明白这一点。” 香俪旋想了想,垂首称是。 “安心留在这儿,别出门走动。不能帮阿芷,也不要给她添乱。”香若松叮嘱完,举步离开。 之后,香俪旋听说,香若松走之前,让香芷旋帮忙备了一碗药。他亲自给香绮旋灌了下去。 如此,便是路上有人要抢走香绮旋,也无妨。 香绮旋,只有等死一条路。香若松自会将她的夫君弄回来,妥当善后,给一个听起来名正言顺的说法。 过段日子,世间再无香绮旋这个人。 起码,再不会有人能给香家、袭家平添污点。 香芷旋从头到尾都没见香绮旋。 细品了两日,她终于明白了香芷旋的用意:袭朗在外面应对凶险的时候,她能做的,是帮他免除家中隐患。 所有的戒备、疑心甚至于某些时候的狠毒,不过是为了家宅平宁。 如果换做她香俪旋,总是愿意在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之后,才能憎恨、惩戒。香芷旋不能如此,一旦香绮旋得逞的话,那袭家与她会成为一时的茶余饭后的笑料。 其实并不能完全认可的,到底是做不到手上染血,到底是做惯了相夫教子听从夫君安排的内宅妇人。但是,会按照香若松吩咐的话,去配合香芷旋的安排,不添乱。 ** 转眼到了农历二月的最后一天。 袭朗与蒋修染有了一个共同的发现:每日的菜肴越来越精致,酒越来越甘美爽口。 他们知道,是四公主所为。眼下皇上要她帮太子妃打理六宫事宜,在前面说话也有了些分量。 两个人都以为是因对方所致,虽然都被四公主弄得云里雾里,但是妻子说过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这天傍晚,下起了小雨。 两个男人都有点儿气不顺——旧伤作痛,症状相同,是类风湿。原本清闲了几年,已经快治好了,但是这一段没日没夜的奔波忙碌,药膳早就不服用了,埋在身体内的病根又发作了。 好在也有可喜之事。 他们用看似顽劣的手段,一再戏弄皇后党羽,只是表象,真实目的是试水,试探出了每个官员家里的防卫情况。 ——如果你手里有着大批死士,会弃之不用么?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便是不想用,也要派上用场。 袭朗与蒋修染一再潜入几名官员的书房、藏宝、安放兵器之处,一再用独特的方式调|戏这些人,为的就是要这些人逐步加派人手,现出真正的实力。 死士是怎样的情形,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 一旦遭遇,便能笃定。 这一来二去的,猫捉老鼠的游戏逐渐变了味道,他们逼得老鼠要成精,自己则也要随之变成嗜血的魔。 最终无从遁形的,是镇国将军府——睿王妃的娘家。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