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亭跟着萧战秋去了县衙停尸间,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吐出来。 靠着萧战秋的肩膀直捋胸口大喘气。 萧战秋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架子上,已然被水泡发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女尸,一言不发。 淮平县令还在那里瞎扯淡:“很遗憾,尊夫人应当是庙会结束后,黑灯瞎火不慎落入水中的。如今数日过去,虽然已经看不清样貌,但从她身上的衣着和信物来看,应当就是几位要找的人了,还请节哀顺变。” 萧战秋抬眸,淡淡地瞥了县令一眼。 仅仅一眼,却让淮平县令瞬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板,是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商人,而是一个浴血战斗过的嗜血修罗。 师爷察觉到了县令的异样,不由扯了扯他的后摆。 县令回神,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勉强维持住表情道:“若是确认无误,还请两位将尸身带回,好好安葬吧。” 萧战秋终于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扭头看向停尸间外,忽的吹响了口哨。 数道黑影从院墙翻入,每人手中都拎着一名被绑成粽子的大和尚,其中便有硕阳大师和邵亭只见过一次的魁梧和尚。他们的嘴巴都被布块堵着,见到县令后立刻发出“呜呜呜”的求救声。 邵亭清晰地从淮平县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慌乱,虽然被很快掩饰了下去,但也已经足够了。 “你们是什么人!”淮平县令呵斥道,“这里是县衙,岂容得你们这群刁民撒野,还不快将手中的大师们放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衙役的通禀声。 “淮南王、淮南知府到——” 淮平县令瞬间窒住,脸色乍青乍白。 不多时,以柳澄婴为首的官员们便蜂拥而入。柳澄婴作为藩王,虽不管地方事宜,却是能够调动地方官员的,像是连夜把知府叫来,也不过分分钟的事。 淮南知府是一个天命之年的老大叔,国字脸,一副正义之相。 柳澄婴刚在衙役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知府便用眼神请示了一下他,在得到准许后,上前几步,大义凛然道:“大胆匪徒,死到临头,还不认罪!” 邵亭:“?” 匪徒?不应该是犯官吗?一脸懵逼。 淮平县令却不知为何脸色煞白,无措地看了眼被压在地上的硕阳大师,还在那儿狡辩:“知府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 知府冷哼道:“本府所谓何事,你应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三年前的渠山强盗案,林朝生,这根本就不是你的名字吧?” 此话一出,淮平县令的脸色彻底变了。 硕阳大师还在那儿无谓挣扎,淮平县令却是明白了事到如今,再如何狡辩也已无济于事,双腿一软,颓然地跪倒在了地上,俯首认罪。 一直到知府开始审案,邵亭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先前一直以为淮平县令和菩提寺是官匪勾结,从中牟利分红的,却不想这个淮平县令根本就是假冒伪劣的!早在三年前,真正的淮平县令一家四口就被如今是县令和大师,曾经是渠山强盗的这群人给劫财谋害了。 这群强盗在杀了人之后才发现杀的是新上任的官员,慌乱了几日,最终决定让硕阳大师的侄子顶替上去。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没有人知道新县令的长相,只要有一纸任命文书便可走马上任。再加上假县令是强盗中唯一读过书的,当年还差点中了秀才,长得也不算凶神恶煞,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任淮平县令,一当就是三年。 而正是在这三年中,这群强盗团伙改头换面,入驻了原本毫无名气的菩提寺,残害了原本的主持和和尚们,彻底地鸠占鹊巢了。 至于绑架和贩卖女子一事,就更为简单明了了。 这群假和尚先是对外传出菩提寺求子灵验的谣言,吸引了不少生育困难的妇人,然后将她们迷倒,再行不轨之事,如此一来,即便不能全部成功,但成功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