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想想贺惜朝也在那里,这么一个柔弱的书生,面对这样的困境,就算再足智多谋,也终究不过十五岁,如何是承恩侯这种老狐狸的对手? 哪怕弄不死英王,最终能弄死他,也是好的呀! 贺明睿一想到那个场面,心都要热起来。 萧铭愣了愣,说实话,他被贺明睿的表情有些吓到了。 “明睿,你怎么会这么想……”让萧铭有些陌生。 闻言贺明睿抿了抿唇,垂下眼睛说:“殿下觉得属下这样想很可怕是吗?” 萧铭轻轻地点了点头。 贺明睿笑了:“可这是皇家呀,殿下!您若认命,您若放弃,失去的不仅仅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也不单单是低下头颅俯首陈臣。回想皇上登基的时候,诚王是什么下场,容王如今又在哪儿?更不用那些臣子了……” 萧铭瞳孔顿时一缩,可慢慢地他摇头反驳道:“诚王和容王派人刺杀过父皇,那时候都是你死我活的地步,父皇登基清算不足为奇。可广亲王不是好好的吗?父皇还多有倚重……” “广亲王从小养在太后跟前,与皇上仿若同胞兄弟,一心一意为皇上谋划……可殿下是吗?” 贺明睿的反问就跟着重锤一样砸在萧铭的心上。 他跟萧弘小的时候也曾经亲若同胞,可是从废太子开始,萧弘就离他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萧铭想想真的挺难过,他在萧弘心中甚至远远不如贺惜朝。 可是再如何,他从未加害过萧弘啊! “殿下,您想想贵妃娘娘!您若退让,娘娘肯吗?英王难道真的不会怀恨在心吗?”贺明睿又顺手推了他一把。 萧铭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母亲对萧弘做的那些事,若是全算在他头上,他跟萧弘就已经是反目成仇了。 有时候皇子间激烈的厮杀,不是因为他们想,而是被架着不得不上。 萧铭心乱如麻,怔然坐了下来。 贺明睿也没再刺激萧铭,他跟贺惜朝之间,早就已经你死我活。只有萧铭胜了,他才能将对方死死地踩在脚下。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推着萧铭往前走。 唯一可惜的是,如此除掉英王和贺惜朝的时机,他们知道的太晚了。 路途遥远,再派人手去也来不及,否则便可与吕家交易。 良久,贺明睿才道:“殿下,如今无需想太多,今后怎么行事还得看英王殿下是否能平安归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咱们从这个旋涡中摘出去。” “什么?” “江州府每年都有两敬三礼送过来,其中也有吕家的关系,殿下,我们得想办法撇清了。” 萧铭惊讶道:“这不是惯例吗?不只我这里,二哥那里,还有其他宫殿都没少的。” “可英王殿下就没有收。” 萧铭闻言暗下神色,不无妒忌道:“他还需要收什么,父皇如此宠爱他,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自有人会为他办好,何需银子疏通打点。” 萧铭说来还是不甘心,贺明睿笑了笑:“不管如何,此事我们还当小心一些。皇上雷霆震怒在即,钦差乃左都御史,谢阁老的门生,凭他刚正不阿,定然能查出个水落石出来。属下猜测,不仅江州上下要大清洗一番,就是京城的官员也得牵连众多,殿下若能置身事外,在皇上面前也有个好印象,否则怕是要受到迁怒了。” 萧铭听此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不能惹怒父皇。” 外头的脚步声渐近,贺明睿最后劝道:“殿下,还是那句话,人无百般好,花无百日红,谁胜谁负将来谁能料得准呢?皇上正值壮年,哪怕英王平安归来,受封太子,那又如何?没有登基,就不算完。” 萧铭听了最后那点迟疑都消失了,甚至他暗暗希望,萧弘真的犹如贺明睿所说再也回不来。 “殿下,贵妃娘娘请您进宫,说是有事相商。”内侍走进来,禀告道。 贺明睿了便道:“正好,也请殿下跟娘娘提一提。” 贵妃已经得了消息,她跟贺明睿一样,关注的依旧是萧弘能不能回来。 “真希望老天有眼,让他直接死在江东。”贵妃精致的脸庞露着冷漠。 “母妃,路途太遥远,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如今最重要的是撇清关系,儿子不想因此受到连累。”萧铭道。 然而贵妃却迟疑了:“铭儿,这会不会显得太过绝情?本宫敢说这满朝文武与江州没有往来的没有八.九,也有六七,若是全撇了,今后谁敢再替你办事?” 萧铭闻言皱起眉来。 “如今大理寺还没有结果,皇上究竟会如何谁也不知,吕家乃太后母族,若不是因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