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朝堂上没人敢提,然而就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将折子送进内阁贺惜朝的面前,用词都是斟酌过的,让人抓不住把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大齐江山,遵循祖制。 若是贺惜朝真因此怀恨在心,暗中报复,那么他们就更有理由弹劾他以权谋私了。 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位和名望,贺惜朝哪儿需要亲自报复。 如此过分,他身边自有为其不平之人。 那些文书们出自翰林院,同窗师兄弟遍布整个京城,各大书院,再加上陆陆续续到达京城的举人,士林气势在这个时候空前浩大。 贺惜朝作为他们前路的明灯却饱受蒙尘,自然是打了鸡血一般拉帮结派挥毫洒墨。 每人写一篇遣词就能将这些人骂个狗血淋头。 贺惜朝入阁这些年,所做之事天下共睹,因为无儿无女无妻无妾,只有一个没有主见,也不敢在儿子面前求这求那儿的娘,实在是太大公无私了些。 相比起来,这些不敢怼皇帝,却只敢暗搓搓恶心他的人,却不是那么高风亮节,两袖清风。 只需有心人稍稍查出点什么阴私之事,风口浪尖的这些人瞬间跌入万丈深渊,体会到帝王冷酷无情的那一面。 而贺阁老依旧端着温和的笑容出入在文渊阁之中,或在朝堂之前。 然而不管此此风波如何过去,终究帝王无嗣是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他俩是绕不开的。 终于在风波止的某天下衙,贺惜朝走出文渊阁,一眼就看到帝王熟悉的身影等在门口,然而没想到的是,除了萧弘,居然还有一个孩子! 那孩子粉雕玉琢,眼睛乌黑透亮,忽闪忽闪的模样跟边上身着明黄之人分外相似。他睁大着眼睛,抓住萧弘的衣角紧紧地看着贺惜朝,脸上带着一丝害怕和好奇。 特别像一对父子…… 贺惜朝顿时眯起眼睛。 随着贺阁老一离开衙门,其他的同僚文书也纷纷走出来,然后就见到了这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还有萧弘脸上显然易见的讪笑。 顿时,所有人都放轻了脚步,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没敢看贺阁老的脸。 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愤懑:帝王痴情果真是个屁! 接着便是浓浓的哀伤和悲凉:他们再也不相信至死不渝的爱情了! 瞧着那位小皇子估摸着都三岁了……天哪,原来三年前皇上就已经背叛了贺阁老了吗? 简直是戳心窝子的一刀! 贺阁老都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实在太同情了! 文书们忍不住走到了贺惜朝的身边,虽然帝王无情,可是他们却坚决支持贺阁老。 想想每天皇上都装得如此情深义重,一副将贺阁老放进心窝子的样子,如今想来简直令人作呕。 心里头酝酿着怎么回去鼓动同窗同僚讨伐帝王这喜新厌旧,背信弃义的不道德行为! 当初说的有多好听,什么以上天为媒,百姓为证,如今就有多可恶,多受人唾弃! “别怕,贺阁老,我们站在您这边!”文书们大声地说,接着看向萧弘,痛心疾首道,“皇上,您实在太让臣等失望了!” 哪怕是被贬,被流放,他们也是再所不惜的。 萧弘闻言简直莫名地看着这些杵在他跟贺惜朝之间大放厥词的小官,不过只要不牵扯到他家惜朝,他一般都是宽宏大量的。 他推了推身边的孩子道:“来的路上让你叫什么?” 萧桦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又回头看一眼萧弘,后者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只得鼓起勇气对着贺惜朝喊道:“太傅。” “哎,这才乖嘛。”萧弘摸了摸萧桦的头,“以后得听太傅的话知道吗?他说啥就是啥,他说东,咱们不往西,这就对了。” 萧桦点了点头,看着贺惜朝的目光带了丝崇拜。 然而贺惜朝身边的小官却要气煞了。 这……这算什么? 一个解释都没有,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封为太傅就将一切都掩盖了吗? 连一丝歉意都没有,凭什么贺阁老要替皇上教导皇子,这可是背叛的证据,简直是在戳他的心啊! “皇上您太过分了!”义正言辞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再次响起,“贺阁老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教导皇子,您如此待他,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文书们的眼睛都红了,眼里是浓浓的失望。 他这么一说,周围沉默的官员居然一同点头,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 萧弘抬起手挠了挠脑袋,实在不明白自个儿啥时候得罪了这些官的,望了一眼贺惜朝,后者抬头望天,嘴角忍着一抹笑意,似乎不打算插手此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