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中。 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胳膊,他猛地一拽,惊醒过来。 四周黑暗,只有窗口透入一抹微亮的熹光。他闭了闭眼,原来是场梦。 “你怎么了?” 偏头望去,身旁的人已经坐起,披着单衣,一只手被他紧紧拽着。 “易姜?” “是我,你做噩梦了?” 公西吾舒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做梦。” “什么?”易姜忍不住笑了:“你长这么大居然第一次做梦?” “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我以前从未有过什么可以牵挂到带入梦中的事。” “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公西吾坐起身来,这样的寒冬时节,背后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易姜披上衣裳,下床取了帕子过来给他擦了擦背,忽然听他问道:“你的名字为何叫做易姜?” “父亲姓易,母亲姓姜啊,合在一起就是易姜嘛。”易姜没想到他会问这种微不足道的问题。 公西吾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化名,没想到居然是她的本名,张了张嘴,本想问一下她的事情,想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怕一旦牵了头,就会引起她对“那个世界”的向往。 天快亮了,公西吾没再接着睡,起身穿戴整齐,辞别她出门上朝去了。 易姜却是补了个回笼觉,起身时太阳已经老高。 息嫦伺候她梳洗时说:“早上云阳夫人派人递了请帖来,邀您去她府上一聚,主公要去吗?” 易姜摇头,先前已经拒绝了,她还邀请,也是执着。 这位云阳夫人嫁的可是楚国公子,就算没经历过,也多少可以想象得出她的生活。这样一个出身宫廷又终日处在一堆脂粉争艳环境里的美貌少妇,岂是泛泛之辈。如今待价而沽,邀请她无非就是探探虚实,看看能不能挤掉她赢得公西吾罢了。 她要烦恼的事情够多了,可没心情去跟她玩什么后宅心计的把戏。 其实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倒是可以理解公西吾原先不愿成亲的心理了。 先前飘过一回小雪,自那以后终日都是阴沉沉的,寒风刮了好几日,如今总算是干脆了,扑头盖脸落下来一阵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四天。 大概天气不正常的时候人也会变的异样,易姜这几日总觉得公西吾不对劲。 有时她在房中坐着好好的,忽然听他唤自己一声,应了之后,他又说没事,只是叫她一下。有时半夜睡得好好的,手会忽然被他捉住,过一会儿他又轻轻松开。 这情形持续了好几日,大雪停了,他也正常了。易姜这才没管,要是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叫大夫来给他瞧一瞧是不是病了。 公西吾答应了她的要求,允许裴渊和少鸠出门了。可是外面的积雪太厚,出行很不方便。少鸠因此垂头丧气,每天哀叹生活太无聊,居然自暴自弃到要跟裴渊学习儒家礼仪去了。 齐王建是个疏懒的人,大雪封路,他就懒得再开朝会,官员们都闲散不少,公西吾也不用每日早起上朝了。 相国府的仆从们艰难地铲掉了积雪,从别国赶回来的眼线裹着厚厚的冬衣进了门,怀里揣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 童子领着他去书房,揭开几层厚厚的挡风帘子,请他进去。 书房里烧着很旺的炭火,暖融融的。眼线却没有半分放松之色,在案前跪下,递上书信:“主公,白起前日从邯郸撤军了。” 公西吾接过书信阅览了一遍,转头递去身后。 眼线瞥了一眼,他的侧后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