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许多话,看秦殊睡下了,才去房东太太屋里。 房东太太悄悄同魏银说,“年前还见那男的人,年后突然就不见了。秦太太哭了好半日,后来也不见她出来,我以为她心里不痛快,也没去扰她。哪里晓得她就病了,要是知道她病了,我就是为了自己的宅子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哎,这叫个什么男人哪!”又神秘兮兮的同魏银打听,“他俩到底成亲了没有啊?是不是私奔出来的?” 魏银好在应付惯了魏金那样的嘴碎妇女,与房东太太说,“现在这样的无情无义的东西还少么?阿殊好些后,我就接她家去,房租跟大婶你结清了吗?” 房东太太立刻吊着眼睛强调,“房租早就交过的。不过我可先说好,你们不住,我也是不退的。” “行了,你好生照料阿殊,我回去把屋子收拾出来,就接她过去,剩下的房租免费给你,这屋里我暂别动,过几天她好了,要过来收拾的。” 房东太太再乐意不过。 魏银回家跟爹娘商量,秦殊在北京也没有旁的亲人,要是这时候魏银不管,秦殊可就难了,这场病能不能挺过去都不好说。魏老太太不大乐意,与小闺女道,“当初我就看秦姑娘不是个稳重人,不成不成,这样的人,怎么有进咱家门儿?再说,大过年的接个病人进家门,晦不晦气。你也少跟她来往。” 魏老太爷主要也是看不上秦殊的人品,魏老太爷磕磕烟袋锅子,“拿十块大洋给那房东太太,让房东太太帮着照料,也是咱家的心意。” 魏银没法,转头去找陈萱商量了。魏银极是愤慨,“自打我哥不用再学日文,那姓赵的也没个长差使,后来还是阿殊每月拿钱回家。如今更是,话都不说一声,人就不见了。” 陈萱还说哪,“不会是出事了吧?” “出事还能卷走家里所有的钱?” 陈萱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这句话刷新了,陈萱磕巴一下方道,“虽然以往我也不大喜赵先生为人,他一个从日本国回来的留学生,不至于此吧?” “哪里不至于此,阿殊亲口跟我说的。” 迷信学问的陈萱此时对于魏年时常说的那句“人品与才干”无关,才算信了。应该说,人品与学识无关。 陈萱倒是不在意过年接个病人回家晦不晦气,就是魏年一听秦姑娘病的不轻,立刻古道热肠的表示,“接她来吧,我跟你二嫂这里虽不宽敞,也有住的地方。这样,让她跟你二嫂住这屋儿,我去南屋凑合几天。” “南屋也太冷了。”陈萱有些心疼阿年哥。 魏年道,“把炕烧上就成了。还是秦姑娘的病情要紧。” 魏年忙里忙外的帮忙,让陈萱把炕上收拾一下,给秦姑娘换一套新被褥,魏年和魏银叫了汽车,拿了件陈萱的厚大衣,亲自接了秦姑娘过来。正好过年这几天也清闲,陈萱就守着照顾秦殊,还有同仁堂的大夫每天过来复诊,关键是,她自己还能提起一丝心力,虽则好的慢些,烧也渐渐退了。魏银宽慰她,“越是遇着这样的小人,越得保重自己。你就是伤心,也得为个好人伤心哪。为这种人,也值得这样糟蹋自己?” 秦殊抹着眼泪,哽咽的说,“阿银,我现在一想到先前自己狠的傻,就恨不能给自己俩耳光。” “那更应该保重了。” 魏年在屋外听到两个小姑娘的对话,心说,秦姑娘要是有给自己俩耳光的骨气,也落不了这么个昏头下场。 魏年买了蛋糕回来,一幅善解人意的兄长模样,笑眯眯地,“你们二嫂也爱这一口,来,大家尝尝,祟文门法国面包房的奶油蛋糕,我瞧着让他们新做的。” 大家在一起吃过蛋糕,有魏银陈萱开解着,秦姑娘过了正月十五也就无大碍了。她是个有眼力的姑娘,陈萱能收留她就是大恩情了,何况,她当时病的那样厉害,要是等着房东太太发现,再有房东太太的人品,估计她早被赶出租屋了。她能好,也多亏魏家。再占着东配间儿不走,让魏年住南屋,成什么人了。 秦殊坚持住到南屋,让魏年搬回东配间儿。 魏银与秦殊交好,就替秦殊发愁以后怎么办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