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这么个逆来顺受的态度, 对于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折磨不言不语,痛极了, 也不过将呻吟全都压回嗓子里。 他全身上下,遍是伤痕, 大概只有脖颈的地方,没有被铁丝拧就的鞭子打到,但恐怕伤的最严重的,也是这个地方。 只不过分着内外而已, 然而想要把嗓子医好, 也十分的艰难。 楚歌怔愣了很久, 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手。 曾经的时候,在别的世界里,他拥有最强大的治愈异能,然而到了此刻,他却一无所有。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墨菲低下了头,视线正凝视往了某一处。 于是他顺着墨菲的视线望下去,想要知道孩子再看什么。 下一刻,他慌乱的站起来,甚至一不小心踢倒了身边的木凳,忙不迭的去扶,将手牢牢地藏在了木凳后。 而墨菲依旧看着他。 视线的尽头,正是他慌乱藏起来的手。 . 珍贵的汤药数不尽的往下灌,墨菲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他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但是拆下了绷带后,依旧让人发愁。 用了最好的外伤膏药,但依旧弄不掉他身上的那些伤痕,至多不过变得浅一点儿而已,而陈年旧伤,却没有什么办法来消掉。 他的身上,遍布着蜈蚣一般狰狞扭曲的疤痕,唯有后腰的那一块地方,金丝雀已经看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荆棘玫瑰。 也是楚歌无比想要将之剥下来的荆棘玫瑰。 自从那天之后,楚歌就选择了带上白色手套,他本来极其不喜欢这种缀满了蕾丝边的玩意儿,可这时候,却不得不戴着。 他不想要墨菲看到自己手指上遍布的伤口,尤其是食指之上那个深深的牙印,他用了同样珍贵的膏药,但也依旧弄不掉。 这令人十分发愁。 . 墨菲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对于外界的反应十分迟缓。 他睁着眼睛,望着床边开敞的窗户,安安静静的待着,一个上午,一个下午。 就像是在过往的日子里养成的习惯,极力稀释自己的存在感,最好令所有人都忽视掉。 楚歌离开的时候,他不会开口挽留,楚歌来的时候,他也不会笑一下。 就像是所有的情绪都丧失了,只有那么一个表情而已。 可是浮现出来的备注,分明不是这个样子,明明想要楚歌待在他的身边,却强行压抑下了自己的所有渴望。 因为不会表现出来,所以也不会被拒绝,永远也不会失望。 “你救了他,所以他相信你。” 楚歌苦笑了一声。 那又算得上是什么相救呢? ——对于一名从小就被禁锢的奴隶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楚歌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他难以左右阿佳妮的命运,可是让墨菲离开既定的轨道却不是那么艰难。 . 天光乍暖,微风和煦。 楚歌进来的时候,墨菲正朝着窗外,看着高处的天空。 白鸽振翅而上,飞向了远方。 楚歌道:“墨菲,等你好了,我就送你出宫。” 墨菲明显怔愣了一下,吃惊的看着他。 “你腰上的那个印记,我当时没有办法,只能给你烙上,却没法子洗掉,但总算是洗掉了席塞尔诺维奇留下的那个奴隶印。我看过了,烙印的地方并不是那么的明显,只要你小心些,不要暴露出来,别人也看不到。” 墨菲眼神疑惑,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楚歌坐到了床前,笑了一瞬:“你没有听明白么?” 墨菲不说话。 “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继续待在宫里,所以打算送你出去。翡冷翠不是一个适合久待的地方,这里的贵族太多了,到时候我会拜托人,把你送到南方去,你可以在那边,选择自己的生活。” “如果你喜欢平静的生活,那可以到我的领地上去,我会安排一个普通的家庭收养你,让你像一个寻常的孩子长大。如果你不喜欢” “我写了一封推荐信,可以送你去洛兰行省的学院,如果你愿意,可以到那里去读书。洛兰在南方,那里没有认识你的人,不会有人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