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用下巴点了点斜对面的监狱。 项翔只是认真的盯着虞斯言,目光不曾转移, “他和你什么关系?” 虞斯言抬起身,一下躺倒在座椅的靠背上,阴阴地说: “仇人。” 项翔一愣。 虞斯言侧目看了他一眼,随意的拍拍自己的胸膛,接着说: “这条疤就是他给我的。” 项翔皱了皱眉, “他就是因为这个被关?” 虞斯言舔了舔上唇,摇摇头, “他是因为04年把人打成了植物人才进了局子,不是因为我。” 项翔没有再追问,他要的就是虞斯言亲口给他说,不然,就他的能力,一早就能把虞斯言的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 虞斯言砸吧着嘴,多次张开嘴又闭上,好像是无从下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斟酌了好一会儿,虞斯言看样子是捋出了个头。他把座椅放下,双手枕在了脑后,闭上眼像是在回忆,淡淡地开口: “我讨厌拉斯维加斯,是因为我妈在那儿耗尽了我爸所有的家产。我家当初做点小生意,日子还不错,我妈花光了家里的钱以后,我爸的生意也就没了周转资金,所以他就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出去,他也开始不让我妈接触到家里的任何钱,可是他防得住自己钱,却防不住我妈到处借钱。” 说到这儿,虞斯言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这才继续说: “亲戚朋友是不会借给她的,她就找高利贷借,等高利贷找上门儿的时候,她都借了六百多万了,98年,六百多万是什么概念,高利贷利滚利,我爸连利息都还不上。” “我爸卖了工厂,再想方设法的到处借钱,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了,好不容易筹了一半儿,刚拿回来就被我妈偷走了,我爸也就崩溃了。” 项翔面色发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你妈又把钱赌了?” 虞斯言微微的睁开眼,瞄了一眼项翔又重新闭上,轻笑了一声, “谁知道啊,她偷走钱以后就不见人影儿了。” “亲戚朋友尽力了,再借钱,谁都不敢,毕竟都有自己的家庭,而且谁也不愿意扯上高利贷的人,我妈走了没几天,高利贷又找上门儿来,我爸拿不出来,情绪一激动,就豁出去了,提着菜刀就和人拼了。” 虞斯言轻哼了一声, “可他一个文弱的生意人,哪是人家的对手,不但刀被抢了过去,人家还朝他砍了过来,当时我才7岁,挺怕的,就缩在一边儿,人总是有要活命的本能,我爸条件反射就把我抓过去挡了这么一下,这条疤就这么来的。” 母亲的抛弃,父亲的背叛。虞斯言说得轻描淡写,一句不提自己,只有最后才这么简单的说了一句。 项翔垂着眸子,眼神深邃的盯着虞斯言的脸,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伸出手握住虞斯言的右胳膊,慢慢加重力道,试图把一分分力量传到虞斯言心底。 虞斯言被右臂上的疼痛震开了眼皮,露出一双淡漠的眼,没有悲痛也没有释然,不疼不痒。 他冲著项翔笑了一下,拍开项翔的手,说: “你这种表情看着我干嘛,都多大的事儿了,早过去了。” 项翔低沉的问道: “你爸现在在哪儿?” 虞斯言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 “他跳江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当时在医院抢救。” 项翔终于明白清明那天,为什么虞斯言会浑身散发着悲恸一个人望著长江喝酒。 虞斯言显得极其无所谓, “他死了,房子也被银行收了,这笔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