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武汉城区三百多里,等我赶到的时候,已近傍晚。 现在虽然是初冬农闲时节,可大部分村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剩下的都是些老人孩子,睡得比较早,满村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建在村头的那栋两层小楼还亮着灯。 走进一看,原来是个村中小卖铺,四个大妈正在打麻将。 我一推门,他们都愣了一下,不过却没有丝毫奇怪的表情,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敬畏。 这一点倒是让我很好奇。 这村里离着公路极远,根本也不会有什么过路人,这大黑天的,突然来个外人。他们应该很惊讶才是,可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好像他们早就知道我是干嘛的一样。 我装作若其事的买了一盒烟,站在她们身后看着打牌,正想着借个什么话头仔细打听一下。 那个卖我东西的大妈看了我一眼,把身边那张空椅子推了过来道:“同志,坐。你们也够辛苦的了。” “啊,不辛苦。”我有点摸不清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含混应着坐了下来。 起初他们几人还有些拘谨,可见我很是温和,不时的还就着牌插上几句,他们也就慢慢的松缓了下来,说起了闲话。 “同志,这案子挺难破的吧?我看你们来来回回的可都换了好几拨人了。”说着说着,一个大妈突然问我道。 “照我说啊也甭查了!她那是活该,死了汉子要么改嫁,要么守寡,这整天就跟发春的母狗一样,勾搭人家的丈夫,那算怎么回事?她死了这村子倒干净。”其中一个大妈很是气恨的接话道。 她说完这话,也觉得有些不妥,很是小心的看了我一眼。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他们是把我当成了入村走访的派出所民警。 于是,我也不动声色的马上进入了角色,旁敲侧击了解了些详情。 原来张寡妇是个外省人,父母早亡,由舅舅带大的,他舅舅在工地里认识了黄麻村的二栓子,见他忠厚老实,就把外甥女嫁了过来。 半年后,工地里出现了一次意外,她舅舅和二栓子都死了。 按照那大妈的说法:张寡妇暂时没离开村子,是因为二栓子只剩了个老妈,老太太一直病的很严重,瘫倒在床。这下儿子死了,更是急火攻心,眼看着就挺不了多久。 她只要等老太太咽了气再走,两人的抚恤金就都归她自己了。 这张寡妇不但贪财无德,更是水性杨花,整天搔首弄姿的勾引住了好多人。 据说,她每夜都开着卧室门,站在大路上都能看见她映在窗上不停扭摆的身影,那一声声大叫更是惹得满村野狗毛驴吵闹不休,深被这些留守大妈们所痛恨! 也可以说,张寡妇的死,在这些大妈的眼里是件好事——这村子终于清净的像个村子了。 只是这事的确有点奇怪,那理发店里坐着那么多人,她在大伙儿的眼皮子底下睡了一觉,脑袋就没了,怎么说起来都有些诡异阴森。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