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又递了两双鞋过来,一双鞋面粉底绣花,一双青底绣兰,针线普普通通,但鞋底都都是厚厚的千层底。 “这种穿着舒服。”李牧解释道。 陈娇下意识地看向李牧脚底,发现他穿的也是千层底,白底黑面,与村民穿的无异。 捧着两双新鞋,陈娇看他一眼,再低下头,甜甜地道:“多谢大人。” 李牧只道:“明日再晚起,我会送你回平城。”不容商量的语气。 陈娇不知他是不是认真的,但她也不想耽误李牧的正事,今早是没有准备,以后她会努力适应。 或许是下定了决心,接下来几日,陈娇虽然还会觉得疲惫,偶尔小小地赖下床,但再也没有出现必须由李牧抱她上车的情况了。 这日傍晚,四人再次跨进一家客栈,上楼的时候,遇到一对儿夫妻,而且就住在陈娇、李牧的隔壁。客栈有形形色色的旅人,陈娇没有多想,走了一天,她很累,洗完澡就躺下了,李牧与高家兄弟谈完回来,她再给开下门。 同床共枕这么久,在李牧面前,陈娇也少了初时的拘谨羞涩,披头散发地开门,披头散发地回到床上,倒下去马上就睡着了。天天那么累,哪有心情琢磨旁的。 李牧洗完后,躺在她身旁,他心里有事,睡得没那么快,躺着躺着,总算有点困意了,隔壁客房突然传来一些动静。是陌生夫妻住的那间,既然是夫妻,那动静意味着什么,也就很容易猜到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黏人的娇小姐又钻到了他怀里。 李牧听见了,自己变重的呼吸。 其实要不要她,都没有太大关系,一个女人而已,先前的她令人生厌,失忆后娇憨单纯,还算可人。只是她现在失忆,她若主动勾引,错在她,将来她康复了也没脸朝他哭闹。但,娇小姐虽然口口声声把他当夫君,各种讨好,夜里却从未有过什么轻浮之举,倒让他不好下手。 李牧也不怕她将来哭闹,然,他自认还算君子。 两刻钟后,隔壁完事了,李牧呼吸吐纳,渐渐归于平静。 陈娇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早上一起吃饭时,她发现爱说爱笑的高朗莫名拘束了起来,眼神躲躲闪闪,就是不看她。 只怪那对儿夫妻动静太大,高家兄弟都以为是自家太守大人做了什么好事。 今日高家兄弟继续去郊外巡视此地百姓农耕情况,李牧也带陈娇出了城,他亲自赶车。 陈娇自己在车厢里待着无趣,就钻了出来,坐在李牧旁边。 骡车沿着乡间土路徐徐而行,土路两旁种植的杨树投下树荫来,倒也晒不到陈娇。田地里百姓们携家带口耕地撒种,孩子偷懒了,爹娘会训斥,爹娘口渴唤水,还不会干活儿的幺儿便会抱起水壶,颠颠地跑去送水。 陈娇背靠车板,在李牧身边,她却忍不住怀念另一个,哪怕记忆已经模糊,但那份温馨美好是印在脑海深处的,多久的星河飘荡也洗涤不去。 李牧无意扫过来,看见她面朝田地,眼里竟充满了怀念。 李牧不解,她怀念什么?就算恢复记忆,她与田地也毫无干系。 前面地头有位老农,身边围了几个孩子,李牧停了车,下去与老农攀谈起来,从这两年的庄稼收成到地主豪绅,他侃侃而谈,又不会叫人起疑。 陈娇小丫鬟似的坐在一旁听着,注意力又被李牧吸引,有时候也忍不住会想,这样的男人,她到底能不能得到他的真心。 晌午的时候,骡车停在了一条小溪前。 两人带了干粮,溪水清澈,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李牧直接席地而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