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如今边疆战事,胥国国势危危,他早有所料。 胥青烨八岁登基,如今过去十七年。在倪胭入宫之前,他后宫之中三千佳丽美人如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没有任何子嗣。只因为,那些服侍过他的女人全服了避孕的汤药。 他做的事情他认,那些报应就让他一人承担,不想连累后代,所以他不想要后代。 灭族策让胥青烨注定名流千古,纵使是骂名。 他何尝不知世间对与错,他何尝不知因果轮回。只是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他也要去做。 他冷血无情,不想连累后代,又何尝想连累这一生对他最重要的阿滟? 他极尽所能的宠她,又谴责自己的宠爱让她背负骂名。 他知道扶阙对倪胭有情,可是他在带着倪胭来行宫时,为了倪胭的身体必须带一个太医随行,他选了扶阙。 就算他不喜扶阙此人,他也能跳出个人的喜好公正地去评价扶阙这个人。 若他死了,或许扶阙可以好好待他的阿滟。 这样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决定带着扶阙一同来行宫,然而平日里,他又控制不知道自己的怒火,随时都想杀了扶阙这个敢觊觎阿滟的人! 若他注定要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早早死去,又何必动了她的身子? 想要,不敢要。 矛盾、挣扎、犹豫和茫然。这样的情绪每一日每一夜地折磨着胥青烨。 然而所有的情绪仿佛在今夜和倪胭的亲吻中到了一种不可控的局面。 胥青烨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很好克制自己的人。 最终,胥青烨还是在挣扎过后起身,打算去见见倪胭。即使这样晚的时辰,她已经睡着了。他什么也不做,他只想去看看她。 · 胥青烨独自一人走到倪胭寝殿门外时,听见屋内一阵异响。 胥青烨顿时脸色大变,推门而入。 迎接他的,是一地凌乱的衣裙。水红色的轻纱衣料堆在地面上。正是倪胭今日穿的那一身。晚上分别前,他还曾劝过她天气转寒,让她多穿一些。 胥青烨望着满地凌乱的衣衫,逐步走向床榻。 倪胭趴在床上,脸色绯红。被子斜着盖在她身上,露出大片雪色香背。 寝殿内飘着男女欢好过后暧昧旖旎的气息。 胥青烨立在床前,一动不动。 倪胭抬眼望向胥青烨,轻轻笑了一下。 胥青烨无法描述倪胭的这个轻飘飘的笑容。是承认吗?还是其他? 凉凉的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胥青烨抬头望向大开的窗户,想来他刚刚听见的声音正是有人从窗户翻出去的声音。 胥青烨走到窗前,望向窗户外面。窗户外面对着一片假山,在黑夜里,假山黑压压的一大片阴影。 胥青烨抬手拾起窗棱上的一小块衣摆,看上去像偷香之人离开时慌乱中被窗棱刮下来的。 胥青烨将布料摊开在掌中,雪色的衣摆里绣着八卦的暗纹。 倪胭也看见了胥青烨见到的衣料。她眯起眼睛,用不属于人类的视力去看,便也看清了衣料上的八卦暗纹。 倪胭不由愣了一下。 不过转瞬之间,倪胭又了然。 这样的确也符合夷潜一贯的行事作风。 倪胭几不可见地笑笑。看来,夷潜是真的打算收网了。 “阿滟,你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胥青烨站在窗前,任由窗外的风吹拂三千雪发。他凝望着倪胭,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倪胭却只是望着胥青烨,笑而不语。 胥青烨闭上眼睛,握紧手中的衣襟。 · 今日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跪在岸边对着胥青烨哭诉的老妇人后来被侍卫拉开时,拉扯间,摔了一跤。侍卫虽也并非是对她动粗,可她到底是个老人,摔了这一跤还是让她这一生老骨头有些吃不消。 扶阙亲自打听了她的住处,去给她看了看身上的伤,又留了些药材和钱财,才踩着夜色往回走。 他刚回到住处,便看见一大堆侍卫守在他房前。 “这是有何事?”扶阙诧异地问。 当首的侍卫拔刀,肃然道:“国师大人,得罪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押解去见陛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