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季禹说:“那挺好的。” 姚鼎言说:“我也和县令打过招呼,让他们别苛待柳家。” 谢季禹微微一怔,姚鼎言这话里的意思,竟是不准备再把柳三思找回来了! 姚鼎言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得入宫当值。” 谢季禹说:“姚先生难得来一趟,留下来用饭吧。” 姚鼎言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定我以后会常来。” 谢季禹心头一凛,却还是笑言:“欢迎之至。” 姚鼎言走出谢府,想起了离开柳三思的流放地那日,柳谨行找上门来对他说:“有谢季禹在,姚先生何必舍近求远?” 再回想起柳三思写给自己的信,姚鼎言豁然开朗。 柳三思能做到的事,谢季禹能做;柳三思不能做到的事,谢季禹也能做。谢季禹的立场难以摸清,难道柳三思就可靠?能在背后插自己好友一刀的人,未必可靠到哪里去。 倒是这个柳谨行有点意思。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姚鼎言一向有着强大的自信,他相信自己要做的事是正确的,只要他得到了上面的支持,谢季禹难道还会反对? 姚鼎言决定放弃把柳三思找回来,改为多走谢府几趟。他和谢季禹往来多了,其他人自然会默认谢季禹是他们这边的人,何愁谢季禹不相帮? 另一边,谢季禹对谢则安叹息了一声:“麻烦还是来了。” 谢则安说:“来就来,难道我们还怕它不成?” 谢季禹眉头一跳,怔神片刻,点头说:“三郎说得对,没什么好怕的。三郎你也快些长大,我们一起护你阿娘和小妹周全。” 谢则安叫屈:“我才几岁啊?不也该被护着吗!” 谢季禹说:“是你自己说‘我们’不怕的。” 父子俩对视一眼,忽然都轻笑起来。 要他们做到官居一品、名垂青史,那当然很难,可他们没那个念想。 他们都只想保一家平安,至于抱负和野心那种东西,有机会实现就实现一下,真要没那个机会,他们也不会强求。 这样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这时已经离开谢府的恭王进了宫。 见完太后以后,恭王就去向赵英辞行。 赵英听到恭王要去封地那边,讶异地抬眼:“怎么这么急?” 恭王心情确实极好,唇边噙着笑:“在京城呆久了有点腻,想回去舒展一下筋骨。” 赵英知道恭王说的“舒展一下筋骨”是什么意思,虽然边境没有大的战乱,但一入冬,过着游牧生活的草原民族存粮不足以熬过撼动,自然是打起了过境烧杀抢掠的主意。恭王每年就陪这些人玩耍,过来一撮弄死一撮,打得十分开心。 这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可见到恭王唇边的笑时,赵英心头突突直跳。 他忍不住问:“你去看阿蛮了吗?” 恭王看了赵英一眼,问:“看什么?不就死了个儿子嘛,再生一个就是了,反正她又不喜欢死掉的那个。” 听着恭王不以为然、甚至带着几分惬意的语气,赵英哪会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他猛地一拍桌:“阿蛮是你妹妹!” 恭王说:“皇兄,你杀掉的人里面难道没有你的兄弟?” 赵英一滞。 恭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