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许下再多的诺言,也不会喜欢他一天到晚提出反对意见。 谢则安念头转了又转,等赵崇昭说完后淡笑着接腔:“既然这样,不如把这耿洵杀了吧。” 赵崇昭一愣,面色尴尬:“我是有过这想法……可想了想,行不通,这么干会被文官用唾沫淹死。” 谢则安:“……” 原本谢则安只是想说点反话刺激刺激赵崇昭,听到这话彻底无语了。幸好马御史和孟丞相他们退得早,要不赵崇昭说不定会想把他们都弄死。 谢则安不动声色:“那把他贬出京城吧。” 赵崇昭兴高采烈地说:“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像把当初那个马御史弄走一样把他贬得越远越好!” 谢则安说:“陛下说得有理。”他睨着赵崇昭,如数家珍般列出一个个提出过反对意见的朝臣,“徐先生曾经反对过姚先生,该贬;我父亲曾经驳回过姚先生要钱的条子,该贬;御史大夫秦明德,弹劾过我和姚先生,该贬;兵部尚书、礼部尚书、户部侍郎……”一长串名单念完,谢则安掷地有声地建议,“统统贬出京城。” 赵崇昭又不是蠢人,谢则安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他哪还不明白谢则安的意思。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谢则安:“你为那个耿洵说话?” 谢则安并不接茬,坐下给赵崇昭倒了杯酒。清冽的新酒在杯中漾了漾,慢慢静了下来,澄澈如镜。 谢则安说:“陛下你也是人,当然能有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耿洵骂陛下,陛下不喜欢他很正常。”他笑了起来,“要是你觉得不高兴,我帮你去炸他们家茅房。” 赵崇昭兴致勃勃:“这个好!” 谢则安说:“可是当你作为‘陛下’作出决定时,不能让喜欢或不喜欢干扰你的判断。”他举了个例子,“比如我不喜欢谁,总不能叫你把他弄走。” 赵崇昭呆了呆,认真地说:“你不喜欢谁?我把他弄走!” 谢则安:“……” 看来说了也是白说。 谢则安说:“陛下,今天看起来风和日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喝完这杯就去炸耿洵茅房吧……” 赵崇昭正憋得慌,闻言两眼一亮:“走!” 谢则安一口灌尽杯里的酒。 路,还很长啊。 很长很长。 炸茅房是谢则安的老本行,他有完全的准备。如今的工部是谢季禹的老下属在管,火药坊嘛,他的老下属在管,弄点小炮仗过来有什么难的? 谢则安一声令下,戴石马上给他准备好了。 赵崇昭和谢则安一身混进人群里找不着的装扮,趴在一株大树上往耿洵府中看。 耿洵是御史台的人,清廉得不能再清廉的文官,好在他家有点余财,才不至于像马御史那样穷得连茅房都是去外边的,赵崇昭想炸都炸不着。 赵崇昭趴了一会儿,不耐烦了:“怎么他还不上茅房啊!” 谢则安说:“要不我叫人给他下点泻药?” 赵崇昭说:“你也太损了吧!”说完他兴高采烈地指着院内,“看!他进去了!”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那我叫人动手了。” 赵崇昭说:“快!快下令!” 谢则安吹了声长哨。 只听噼里啪啦几声,茅房里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光腚的人狼狈地奔逃而出,慌乱地往屋内跑去。 赵崇昭哈哈大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