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头喊痛,徐君诚一下子想到了从前的事。这小子虽然不着调,但做事向来很有分寸。思及此,徐君诚看向谢则安:“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谢则安见徐君诚没有打人的意图了,狗腿地替徐君诚添茶。等徐君诚把茶送到嘴边,谢则安才说:“如今局势不明,我这么做就是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自己也喝了口茶,“我知道先生觉得我这个提议很鲁莽,但做任何事都会有反对的声音,即使是再正确的想法都一样。是不是只要有人反对的事就不应该去做?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话的覆盖面很广,包括人品啊行为啊意见啊。反对的声音要听,但不能因为有人反对就止步不前。” 徐君诚皱起眉头。 并不是因为谢则安的话没道理,而是谢则安的话让他想起姚鼎言的主张。他说道:“你这想法倒是和你姚先生一脉相承。” 谢则安说:“也与先生您一脉相承。”他看向徐君诚,“先生当初教给我的一门课,叫‘变通’。穷则变,变则通,穷而不思变,脚步永远都迈不出去。” 徐君诚想到初见时还是个小娃娃的谢则安,一时有些出神。那时他还觉得姚鼎言的主张是有可能实现的,所以不愿与老师秦老联袂攻讦姚鼎言,可经过这几年在朝堂上的交锋,他越发觉得姚鼎言做的事已经偏离了他的预期,甚至渐渐有些理解秦老为什么不顾一切地阻挡姚鼎言。 听到谢则安把自己教过的东西拿了出来,徐君诚说:“你小子歪理太多,那时我是教你写文章,不是教你别的。” 谢则安不要脸地自夸:“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举一反三。” 徐君诚觉得自己又有点手痒。 师徒俩没再谈姚鼎言的问题。 徐君诚这次主要是想问赵崇昭对大婚的想法。照理说大婚的事不应该由他来提,但更年长的大臣要么被贬了,要么装死不管事,徐君诚只能硬着头皮对这件事表示关心。 谢则安一听,心里咯噔一跳。 他说:“这个么,我也不清楚。” 徐君诚说:“照理说陛下这个年纪应该是最如狼似虎的,他却一个女人都没碰过,这不正常。” 谢则安唇角抽了抽,胡诌起来:“大概是陛下他们家有晚婚晚育的优良传统……” 徐君诚:“……”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靠谱,但好像还挺在理的,往上两位都是三十岁左右才成亲。赵英一生只娶了一个皇后,圣德皇帝则是最后几年才荒淫无度。莫非这是赵家人的特质? 徐君诚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谢则安带偏了,他虎着脸看向谢则安:“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正常!陛下中宫不定、膝下无子,迟早会出事儿。还有陛下性子太轻浮,说不定成亲之后能更稳重些。” 谢则安嘀咕:“成亲又补不了智商……” 徐君诚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谢则安脸上的表情要多正经有多正经:“我说先生您说得真对!不过先生您和我说这个做啥?这不关我的事啊……” 徐君诚没好气地说:“你现在管着礼部,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而且你和陛下感情好,你去问的话陛下可能会和你说实话。”说完他已经直接把任务摊给谢则安,“怎么看这事都只能由你去办!” 谢则安无奈地说:“好吧,我会做好血溅五步的准备,好好地和陛下说说这事儿……” 徐君诚瞪着他。 谢则安见徐君诚好像想揍他很久了,立刻脚底抹油逃之夭夭:“我先去找陛下!” 谢则安和赵崇昭一见面,把徐君诚的意思简单说了说,接着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赵崇昭说:“反正我不会娶妻立后。” 谢则安说:“那我们得把说辞想好。” 赵崇昭小心翼翼地说:“我这几天倒是想了个说法……” 谢则安问:“什么说法?” 赵崇昭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行。” 谢则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