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莫名消了不少。他来不是为了和谢则安讲和吗?再为这点小事吵根本不值得。赵崇昭说:“三郎,那天我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们……” 谢则安煤油细听,他的目光顿了顿,转头望向拱门处。 赵崇昭循着谢则安的目光看去,只见谢大郎拎着个内侍站在那里。 内侍见赵崇昭望过来。立刻说:“陛下,是我!是我!我是小公子身边的人,小公子他醒来了!小公子想见你……” 谢则安说:“奕景身体不好,落水又受惊了,你还是回去看看他吧。”他浑不在意地提醒赵崇昭,“胡太医擅长调养,要是奕景染了风寒最好请章太医看看,章太医擅《伤寒》。” 谢则安这话说得平静,赵崇昭没琢磨出里头的古怪,已经下意识地点点头。 谢则安说:“奕景也没用膳,你叫人准备些稀粥,两个人一起吃吧。” 赵崇昭猛地抬起头,对上谢则安的目光。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狠狠地瞪了谢则安一眼,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则安目送赵崇昭离开,收起玉笛对谢大郎说:“我们去审问一下刺客。” 谢大郎忧心地看着谢则安。 谢则安正要说一句“我没事”,突然看到赵崇昭又折返。赵崇昭快步走回来,在离他数步之遥的地方定下:“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找别人?”他目光含怒,“你是不是巴不得把我推给别人?” 赵崇昭是听到谢则安那句“两个人一起吃吧”才回过味来。他来找谢则安时说的就是“我没吃晚膳,没人陪我吃”,谢则安问的是“奕景呢”,很明显,在谢则安看来他和赵奕景明显有着什么!再想到谢则安见到赵奕景后毫无芥蒂的关怀、想到谢则安刚才的平静叮嘱,赵崇昭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 谢则安不在乎,谢则安一点都不在乎!在“发现”他找了别人,谢则安居然大度到对那个“别人”关心备至!他时刻警惕着谢则安身边的人,谢则安却大大方方地把他往别人身边送! 赵崇昭明明已经在暴怒边缘,却莫名其妙地红了眼:“你是不是巴不得摆脱我!” 谢则安知道自己只要说一个“是”字,就能让赵崇昭当场发飙。他转开了眼,没有看赵崇昭发红的眼眶:“赵崇昭,你别问了,让我好好想想。” 赵崇昭狠狠地看了眼清完场、静静守在一边的谢大郎,心里又委屈又难受。谢则安和谢大郎那么好他不也没说什么吗?谢则安却怀疑他和赵奕景! 偏偏谢则安明明怀疑他和赵奕景,却一点都不在意! 所谓的大方大度,不过是因为根本不在乎而已! 赵崇昭快要哭出来了,却又没法狠下心对谢则安发飙。他不想在谢大郎面前那么丢脸,咬咬牙转身离开。 这次是真的走了。 谢则安静默地站在原地。 天空又飘起了雪。 戴石取来谢则安的披风,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谢则安猛然回神,把披风系上,对谢大郎说:“去关押犯人的地方吧。” 赵崇昭回到宫中。 那去谢府报信的内侍一心要把他往赵奕景那边引。赵崇昭说:“你们看着你们小公子就好。去把章太医找过去,再叫御膳房送点稀粥给他。等你们小公子好转了,你们告诉他让他住到行馆那边去。” 那内侍一怔,正要为赵奕景争取一二,却被赵崇昭冷眼一扫,吓得半死。 内侍慌慌张张地往回跑。 赵奕景原本正在喝药,听到内侍的话后手一抖,药碗摔在地上,药汁溅了一地。 明明这几天赵崇昭和谢则安见面的次数大大减少,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怎么突然要把他送走? 难道…… 赵奕景咬牙说:“扶我起来!” 内侍说:“太医说过,小公子您最好休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