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叹了一口气:红菱这孩子眼看着倒是孝顺,又是长孙媳妇。虽则长孙已然不在了,到底是自己的人,该当不会如李桐香那般两面三刀。 她心中虽这般想着,却也着实的不踏实,但事到如今她又能如何。除了深恨当年一时的糊涂荒唐,也再无补救之策。 顾王氏到底是年老之人,想了这些前尘旧事,只觉得疲惫不堪,一脸倦容,让春燕扶着,到里屋躺下了。 这日到了傍晚时分,西方天际忽然飘来几朵阴云,天上便落了几点雨。 院中起了些风,倒生出了些凉意。 夜间掌灯时分,姜红菱浴身已毕,便在床上歇下了。看着桌上灯烛遥遥,青灯照壁,暗影重重,冷雨敲窗,她不禁身上微微起了些寒意,便将丝绸被子裹紧了身子。 不知不觉,她便念起了顾思杳,想起了白日间两人在怡然居中的风流荒唐。 顾思杳那宽阔胸膛,强健有力的臂膀,将她强拥入怀的滋味,再度涌上心头。在他怀中,被他火热的身躯紧裹着,该是不会觉得冷了。 两人白日虽不曾成事,但那样亲密之事,却也该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罢? 她,似是上了顾思杳的当了呢。 想至此处,姜红菱心里有些嗔怨,却又有几分甜意。虽说是顾思杳哄了她,她却也不是不情愿的。 默默思念着他,想起白日里他汗湿的俊脸,紧蹙的剑眉,深邃的眼眸,以及手心之中羞到不能言说的炙热硬物。姜红菱只觉的一阵酥麻顺着背脊爬了上来,从未经历过的奇怪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小腹之中仿佛点燃了一团火焰,燎的她口干舌燥。 她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檀口细细呢喃着:“二爷……” 秀美的柔荑在身上四处揉捏,似乎这样能缓解那无力抵挡的怪异感觉。 朦朦胧胧之中,她仿佛看见了顾思杳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暗哑的嗓音在耳畔低呼着自己的名字,粗重湿热的呼吸吐在了自己的脸颊两侧。 甜美的幻境,令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是梦是醒。 不知过了几许时候,姜红菱猛然惊醒过来,只见房中灯火昏暗,一室寂然,却哪里有顾思杳的影子? 她不觉轻叹了口气,心中颇有几分落寞,盯着头顶的薄纱帐幔,她不知适才的事情到底算什么,只觉得身子倦乏的厉害,腰肢亦有几分酸软。躺了一会儿,睡意来袭,便沉入了梦乡。 闲日无事,除却侯府每日不断的琐碎人事,再无别事发生。 这般过得几日,这日午后,姜红菱午睡起来,正在次间内炕上坐着看账,如锦忽从外头带了个女人进来。 如锦进来,轻步上前,向她低声道:“奶奶,这是西府那边打发过来的。说是日后随四姑娘上学,贴身服侍四姑娘的,先过来与奶奶瞧瞧。” 姜红菱闻言,将手中账册放下,抬眼将这妇人打量了一番。 却见这妇人不过三十年纪,生的五短身材,一张圆脸,头上挽着个螺髻。发髻上戴着一朵白花,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玉色缎子比甲,便知也是个寡妇。 姜红菱将这妇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她垂首不言,两手放在身前,倒是一副恭敬老实的模样,不觉一笑,问道:“嫂子如何称呼?今年青春几何?是一向便跟着四姑娘的么?” 那妇人连忙回道:“不敢当,小妇人夫家姓王,大奶奶只叫我一声王三家的就是了。小的今年三十岁,一向只在西府里做些杂事。去岁不幸,丈夫过世。近来二爷说起四姑娘要过来入学读书,身边没有个妥帖的人服侍,便叫我跟四姑娘过来。今儿便是先打发我来拜见奶奶。” 姜红菱听在耳中,便知这就是顾思杳新派下的人手了。 她心想这倒合适,顾妩往来侯府读书,身边少不得要带几个贴身的仆婢。这样的人捎信儿,是再稳妥不过的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