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用刀剑,最擅长的兵器却是九曲枪,枪头如蛇,尖而锋利,攻时或扎或刺或点,守时或拦或缠或拨。他一入场,白衣胜雪,枪头红缨舞动,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一片鸦雀无声,只有场中两人比武动静。 傅容满心敬佩自豪,随梁映芳去她家湖边赏鱼时依然夸个不停,因为梁映芳喜武,常常在她身边念叨,傅容对枪法剑招也有些了解,自己不会耍,高低好歹能看出门道。 “行了,知道你哥哥厉害,真是的,他枪法再好,也敌不过我哥哥啊。”梁映芳毫不留情地道。 傅容嘿嘿笑,拉着好姐妹的手一起站到柳荫下,拿了鱼食喂里面的锦鲤。 天蓝水清,尾尾锦鲤来回游动,赏心悦目。 “姑娘,郡王府世子过来了。” 悠然静谧中,梁映芳的丫鬟忽然提醒道。 傅容侧身,看见徐晏单独朝这边走来,眼里有惊喜雀跃。 梁映芳既知晓傅容对徐晏无意,便想拉着傅容走开。傅容看向湖岸,那里几根垂柳枝条伸到了水面,微风吹来,柳叶在水里划动,荡起圈圈涟漪。 对于徐晏来说,她就是那打扰他平静生活的柳条吧? 傅容悄悄朝梁映芳摇了摇头,低声道:“先听听他想做什么吧。” 徐晏再次对她动了情,她一味回避也不是办法,那样只会让他绞尽脑汁寻她找她。傅容不想跟徐晏纠缠不清,也不想自己潇洒转身留徐晏对她念念不忘,她想把话说清楚,彻彻底底断了他的念头。 梁映芳看看她,转身将手里放鱼食的瓷碗交给贴身丫鬟:“送回去吧,再去看看厨房那边准备的如何。今日傅大人来咱们府上做客,你叮嘱他们务必尽心。” 那丫鬟脆生生应了,接过东西快步离去。 徐晏已经走到了近前,机会难得,见此地外人只剩兰香跟梁映芳,都是傅容可以信赖之人,厚着脸皮朝傅容拱手:“云升想同三姑娘单独说几句话,不知三姑娘愿不愿意?” 傅容正色道:“世子对我有恩,我还没有亲自跟世子道谢,怎敢不应?只是你我私下交谈于礼不合,还请世子长话短说,映芳,劳烦你帮我留意一下远近动静。”言罢挨着一侧柳树树干临湖站好,柳条茂盛碧绿,她一身浅绿长裙站在那儿,倒也不显眼。 梁映芳警告地看了徐晏一眼,与兰香分头去放哨。 待两人走远,徐晏走到湖边站定,隔着丝丝柳绦凝视树下花容月貌的姑娘:“三姑娘,当日之事是云升识人不明,致使小人入府,暗中谋害于你。莲桥我已处置,齐策亦不会自毁前程,你不必担心事情会传出去。” “多谢世子。”傅容淡淡地道,“那件事我不想再提起,世子也忘了吧,除此之外,世子还有旁的话说吗?” 她客气疏离,徐晏暗暗焦急,望望远处的梁映芳,冲动道:“竹林寺初遇,云升便已倾慕姑娘,亲眼见三姑娘被恶人欺凌,云升又痛又恨,反复思量后斗胆问三姑娘一句,不知你愿不愿意嫁我?若云升侥幸娶得姑娘为妻,必定护你如宝,再不受任何委屈。” 少年字字发自肺腑,爱慕之心如面前的粼粼湖水,清澈纯粹。 傅容微微仰起头,不让那意外的眼泪落下来。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就算她没有徐晏爱的那么深,徐晏对她好,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试问还有哪个男人,会坐在床头认真无比地给她剪指甲,有哪个男人,会为她的一喜一怒牵肠挂肚? 或许,这辈子她会如愿坐上那个位子,叫京城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个个都仰视她,或许,她想嫁的那个人会因为她的美貌宠爱她,但这世上再没有谁,会像徐晏这样对她好。 如果她不是活到二十一岁重生回来的,她定会欢欢喜喜地应下。 可她是,她尝过了嫁给他的苦,她想要徐晏这个人,却不想要郡王府里的婆婆和小姑。 但他们是绑在一起的,一家人,就像她不会把任何人看得比家人还重要,徐晏也不可能为了她弃家人于不顾。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