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后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至于大儿子家,那是更不能指望的。 原来苏奶奶身体还好着时,苏大强还三不五时的偷着回来看看,自从知道苏奶奶这病再也治不好,且是个无底洞,他就跟家里彻底断了联系。 人就在一个村子里,可根本不上门。 苏大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赵春冬了。 更何况苏云芝结婚,嫁了城里的干部家庭,两人更是鼻孔朝上,走路都躲着家里老宅,生怕沾染上晦气。 为这事,苏爷爷被气厥过去好几次。 队里干部也去调停过,但苏大强和赵春冬振振有词,说当初既然分了家,老两口归苏大勇管,就不该再来找他们。 全村的人都在看笑话,苏爷爷老脸都被按在地上不知摩擦了多少遍。 活这么大岁数,他从来都风风光光的,何曾这么丢人过。 后来也就不再去找苏大强了,老两口靠着苏大勇给的那些钱勉强度日。 只是那笔钱到底有限,老两口坐吃山空,苏爷爷每天愁的长吁短叹。 村里其他人家跟着搞包产到户,都干的风风火火的,只有他们家,快成了被全村遗忘的地方。 原先村里最风光的苏家老宅,也日渐破败。 临睡前,苏奶奶又尿在了褥子上,苏爷爷帮她换了条褥子。 白天干了一天活,还要照顾病歪歪的老伴,苏爷爷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拎着手里尿臊味扑鼻的褥子,他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脑子里又响起白天在地里干活时,其他人家的风言风语。 “老苏家真是傻透了,有个那么好的孙女不要,结果怎么着,人家现在办工厂挣了大钱,还考上了首都的大学呢!” “啧啧,可不是,谁能想到老苏家最出息的孩子会是苏云叶啊!要我说,都是他们家自己折腾的,当初贺娟多好一个儿媳妇,生生给人娘仨撵了出去,现在可好,后找的儿媳妇也跑了。” “这叫什么,这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这话说得对!让他们家心歪,瞧瞧现在都过成啥光景了,要我说,这就是报应!” 苏爷爷抱着头在地上坐了很久,他想不明白,自己家咋就过成眼下这样了呢? 赶贺娟走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她生不出儿子来呢。 可他转念又想到,周玉翠倒是给老苏家生了个孙子出来,但她带着孩子跑得不见了踪影,有这个孙子和没这个孙子又有啥区别呢? 再想想已经成了全县名人的苏云叶,苏爷爷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如果当初他不帮着老伴和二儿子赶走贺娟她们,家里的生活是不是已经红红火火的过起来了?老苏家在村里,依旧是最富裕、最风光的人家…… 猛地,一阵刺鼻的臭气扑鼻而来,将苏爷爷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 他看着刚换的褥子上一块一块黄橙橙的地方,顿时浑身跟散了架似的,觉得这生活已经一点指望都没有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