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听到我说话,还能应我。” 女人果然张了张嘴,发出细细的呻.吟,连手指也动了动,摸索着抓住了丈夫的手。 “而且她力气也回来了。”农人笑着说,“抓我的时候可大力了,还不好抽手。” 长桑走近床铺,忽然下手在女人手腕上敲了一下。 她吃痛松劲,手便像忽然没了力气似的摔在了床上。 而在这整个过程里,女人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切脉之后,长桑脸上神情愈发凝重。 “太古怪了……人是活着的,但这脉象却混乱无比。”长桑转头看向程鸣羽,“你去把伯奇叫来,我问问他是否见过这样的怪病。连病因都找不着,怎么治?” 程鸣羽正要离开,一旁的农人却讶然道:“病因?我知道呀,是吃桃子。” “……桃子?”长桑皱眉道,“凤凰岭上可不长桃子。” “可那日我妻从外面回来,手里就拿了一个颇大的桃。她说在道旁遇到一个和善的姑娘,是那姑娘给她的。姑娘长得仙风道骨,自称仙人,我妻说那是仙桃,特意拿回来给我吃。但我当时正闹肚子,最后她便自己吃完了。”农人回忆道,“之后不久,她便忽然手脚抽搐倒地,人事不省了。” 长桑和程鸣羽不禁面面相觑。 那农人絮絮地说:“那自称仙人的姑娘,或许又是什么窜上凤凰岭的邪物吧?可幸好凤凰岭有长桑大仙,又有你好心的师弟师妹……” “我没有师弟师妹。”长桑打断他的话,“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人?” 农人呆愣片刻,这才发现自己一点儿想不起那姑娘的容貌了。 “你师弟……不是糕糜先生吗?”农人只记得这个,“我带了馒头去供奉他,他便让我妻恢复了健康。” 他这话一出,一直围在院外等待长桑公子治病救人的村民顿时轰动起来,心急的人连忙冲进屋里,询问那糕糜先生现在何处,如何供奉。 长桑一言不发,甩袖离开了。 程鸣羽跟着他一直巡山,直到暮色低垂。伯奇说自己也从未听过这样的疾病,但今夜将会仔细巡查,若是发现可疑之人便立刻抓住。 “我回二曲亭找一找医书。”长桑很是担忧,他走出几步又转头看向程鸣羽,“山神,若凤凰岭真的来了邪物,你难道就用这把没有箭矢的春山行来保护众人?” 入夜,杨砚池谨慎小心地洗了澡,确定观并未偷看后松了一口气。 怕夜间有小兽来吃苗,金枝玉叶守在地里,杨砚池在屋子周围巡视了一圈之后,并未发觉任何异常。 他正准备回屋,眼角余光便瞥见路上走来一个人。 程鸣羽一手拿着春山行,一手拿着一捆直挺挺的树枝,走进了杨砚池的院子。 “杨将军,你不当我亲信,那教我怎么做箭矢总可以吧?”程鸣羽开口就说,“我的春山行没有箭可用不了。” 杨砚池看着她走进来,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却又好像已经许久不见,生出了陌生和新鲜感。 他此时忽然察觉,自己是有些牵挂这位懵懂的山神的。 在这凤凰岭上,能与自己聊天的人太少,而能懂得自己喜乐哀愁的,只有她一个。 他抬手招呼程鸣羽坐在自己身边,程鸣羽左看右看:“你院子里连凳子都不多一把呀?怎么老坐井沿上。井沿这么冰,你不难受?”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