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微微躬身,恭谨地行了一礼:“庄主莫要动怒,此蛊虫玉山早已寻机下好,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发作,杀之……如蝼蚁。” …… 夜色深沉,昔日欢乐的合欢宗此事被一股无形的恐惧压抑着。那些面带痛恨,身材魁梧的东朔宗弟子守在了每一个出入口,日夜不眠。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桃林走出。他壮如小山,虎背熊腰,不怒自威,身上挂着两只焰杀锤,显然是刚练完武回来。 守在楼阁前的弟子一看到他,立刻面带尊敬,喊了声:“大师兄!” 元束瞥了那人一眼,没有回答。 旁边的人眼睛轱辘一转,立刻反应过来:“宗主!” “嗯。” 元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过,回了自己的客厢。 已经到了子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四处万籁俱静,困意不可避免地滋长。 元束已经回去,守门的弟子们神经一松懈,不由得懒洋洋地倚着墙眯起觉来。可没过一会儿,面前突然“啪”地掉下什么东西,从空中画了个抛物线,砸在了地上。 动静太小,无人在意。 可没过多久,继而又有“啪”“啪”的声音响起,从楼上不知那个窗户里掉了下来,接二连三地砸在地上。守门的弟子忍无可忍地揉了揉眼睛,一边嘟囔着“大半夜的犯什么病”一边瞄了眼地面。 一截手指头血淋淋地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沾满了灰尘。 “啪”—— 又一只耳朵掉下来,不远处是几颗牙齿。 那小弟子愣了愣,浑身不由得开始发抖,抬起头往上看去,便看到了他此生难以忘怀的、恐怖至极的景象——在楼阁的三层,一扇窗户朝外打开着。他们的大师兄元束站在窗边,眼睛泛着红光,一边朝他笑着一边割起自己的肉。 手中的匕首已经变得鲜红,鲜血哗哗直流,衣襟和袖管已然湿透。他却丝毫不在意似的,一下又一下“咯吱咯吱”地割另一个耳朵,很快便连皮带肉地割了下来,便笑得心满意足,伸手就往地上一丢。 “啪!” 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掉在了小弟子的脚边,血珠溅了他满腿脚都是。小弟子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从胸腔内发出了如同濒死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翌日清早,旭日未升,东方泛起鱼肚白。 季汐还未清醒,在床上裹成蚕茧,便收到了一封十万火急的传声符。 她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符咒。写信人是朱雀,字迹比上次还要仓促。 「师姐:东朔宗大师兄昨夜惨死我宗,现场血腥无比,几位弟子已经吓得神志不清,无法言语。简述之,便是同他们宗主死状一样,尸体已被千刀万剐,零碎成泥。合欢宗此次怕是难逃嫌疑,还望师姐莫要离岛!莫要离岛!莫要离岛!」 最后三个字写得十分苍劲,墨汁如小米般四散。季汐看着这封来信,愣了好几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东朔宗的那个元束,在合欢宗的地盘上死了? 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光是看着这几行字,已然让人察觉到这来势汹汹的狂风暴雨。 不……哪里不对劲。 好像自己钻进了一个圈套,一个不知何时所起的阴谋,未来茫然残酷而不可知——若是踏错一步便跌进了绞肉机,定是要她粉身碎骨,尸骨无存。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