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萧濯哑声道,直勾勾盯着他。 鞋底传来的暖意难以忽视,像是被人提前在香炉上烘好。 江照雪冷冷扫了他一眼,抽回脚起身走出内室,才发觉满屋的画像都被人搬空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阿雪你看,我说的没错罢?那萧觉对你的心思——”萧濯跟在他身后,低声道。 江照雪不耐打断他,“萧觉呢?” 萧濯垂眸道:“在诏狱。我照着阿雪前世教我的,等他们两派精疲力尽之时,以勤王之名将萧觉与萧朔两党一网打尽。” “你父皇人都死了,太子本就是名正言顺,你勤哪门子的王?”江照雪冷嗤道。 “父皇死没死,他说了可不算。”萧濯不动声色上前,贴近他背后,低头用鼻尖蹭过他脑后发丝,眸中不自觉沉醉,“谁赢了,谁说了才算。” 江照雪扯了扯唇,抬步欲走出屋子,门刚一推开,雨后泥土的气味混杂着桂花清香迎面扑来。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血腥气。 放眼望去,整座东宫的亭台楼阁都被秋雨清洗过,干净得没有一丝朦胧的尘埃。 哪怕是昨夜于梦中,他都未曾听过兵戈相击的声音。 “每年这时,阿姐都忙着做月团,我便让无杳先回府报个平安,免得她担心。”萧濯跟在身后,眼巴巴地望着他。 “阿姐也是你能叫的?”江照雪冷声道,回头时眉间夹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萧濯,你但凡长了颗心,都该知道你根本没有脸面再唤她阿姐。” 前世自他入宫,江照璧虽不太喜欢这位看起来过分凶戾的新帝,但看他如此欢喜,也渐渐接受了。 尤其在听他说了萧濯年少被宫人欺凌的往事时,更是觉得萧濯可怜。 每逢过年过节,阿姐亲手缝制的过冬衣物,有他一份,就会有萧濯一份。 可就算再爱屋及乌,不还是连阿姐死前想见他的愿望都不肯应允。 就算有苦衷,他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天大的苦衷。 莫不是有人用线封住了萧濯的嘴,不让他说么? 江照雪讽刺地想,同床共枕这么些年,最后萧濯还要防着他,自以为自己扛起一切。 说不定在他死后,萧濯演那些深情戏码时,演到就连自己都感动了,便觉得这是爱。 “阿雪,这些事其实我都可以解释。”萧濯觉着胸口又开始疼起来。 “解释?意思是我误会了你,不是你的错——”江照雪讥诮一笑,“那是我的错?” 他说完,又微微颔首,“的确是我的错,我错就错在,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爱上你。” 萧濯被他一通话下来,刺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就连呼吸都颤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