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的事而已,也不需要破费什么,还能白周全了国家气度礼仪,皇帝何乐而不为呢? 晏珽宗看他那个死样就知道他在想写什么,但他现在没心思和他多费口舌。 礼部右侍郎又道:“陛下,臣下还有一事上报。是——关于瓷瓷兰公主入宫后的位份和宫殿寝居之事。有制以来,先皇帝们都不曾有迎娶他国公主为后妃的旧例,顶多是些进贡的各国美女,按照一般美人安置即可。 但瓷瓷兰公主是喇子墨国君的嫡长女,身份尊贵,不可轻待。且他日瓷瓷兰公主入陛下后宫,若是给的名分低了,于两国面上皆不好看,若是一下给的名分高了,又恐瓷瓷兰公主日后骄纵生狂,弹压不住。 臣以为应该尽早定下瓷瓷兰公主的名位,让内司省的人也去主持公主册妃的礼服和婚仪,再者若是陛下更施恩眷,恐公主思乡、要为公主在宫中修建喇子墨国式样的寝居,也该早些让工部的人督办。” 晏珽宗一下头更大了,气得他有火一时都不知往哪里发才好。 册妃?位份?还他娘的婚仪?谁跟谁的婚仪?还给她建寝宫?怎么,要他给这个瓷瓷兰弄两个草原大帐篷放宫里给她住吗? 笑话。天大的笑话。 他努力克制自己皇帝的威仪,扔出两个字给礼部右侍郎:“留中,不议。” 意思是把他的意见写成文书的形势堆在皇帝桌案上,皇帝今天没心情讨论这个话题,哪天皇帝有兴趣了再说。 右侍郎看皇帝龙颜毫无笑意,似是心情不悦,而又无人支援自己再劝皇帝几句,只得住了口退到一边去了。 第三位是胡子花白的礼部尚书老态龙钟的上了前来,弓着腰向皇帝回话道:“陛下,臣亦有事奏。陛下登基一载,后宫中竟然惟有正宫一人,恐怕太显冷清。况且也合该到了该大选的时候了,臣以为此事该早日操办起来。 若是快些,现下还有四个月的筹备时间,今冬十二月就能一批批的大选完毕;若是慢些,最迟明年开春二月前也得把事情办好,入选的后妃们才能早日进宫侍奉陛下,为陛下绵延后嗣。 陛下年近而立之年,膝下却连一儿半女都没有,臣下们每每思及此事,心中都备感难安啊!” 有时候吃饱了闲的没事干,他们还会在心里瞎琢磨,这陛下和镇西王都迟迟没有子嗣,圣懿帝姬也早早夭亡,不会是……不会是太后的原因吧?把三个孩子生的身子都不好。 啧啧啧,但他们也只敢私下回家和老婆说两句,外人面前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的。笑话,妄议太后,还是议论这种话,逮到了可是要被抄家的。 晏珽宗这下真被气到险些吐血了。 这礼部今天是全都和他有仇是不是?还是打量着趁早把他气死了,换个年号让新皇帝上来干? 他握紧了拳头,克制自己别下去把老头一脚踹死了,面色冷戾地道: “童则清,还有你们站在这的这帮人,给孤听好了。 一,皇后是中宫正宫皇后,是国母,是孤的枕边人,不是后宫里的妾妃嫔御!历来后宫是归皇后中宫管治,可不代表皇后是后宫之人,你们都听明白了吗?就像你们这些六部,统归孤御下,可孤不是你们六部中人,懂吗?! 日后皇后若是对国事、对孤的言行有所劝谏,那是合情合理之事!这天下是魏室的天下,你们这些人都是孤的家臣,皇后和孤都是家主。所以你们也别再让孤听到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屁话,初言者重罚,二犯者必斩! 二,什么一儿半女这话,太难听了,孤以后不想再听见,民间也不得再说。诏拟文书,晓谕天下,六个月之后、民间四十岁之下的人有再改不了这个毛病、说这话的一样重罚。怎么,既然女儿是半个人,你回去侍奉你的老母,你是侍奉她左半边身子还是右半边身子?你娶回来的媳妇是娶的哪半截回来的? 三,孤,今年不过二十有几,哪里就到了而立之年被你们说得跟半截身子入土了似的!” 不等下面的人有所反应,晏珽宗已不耐烦地起身离去了。 “退下罢。” 他本就没有选后妃的心思,之所以不直截了当地跟底下这帮臣工说出来,就是怕他们现在把枪口对准婠婠,说是她恃宠生骄挑唆皇帝不准纳妃。若不是因为在乎婠婠的声名,晏珽宗早挨个把他们给踢死了。 其实他就根本不在意底下的人怎么议论他,怎么想他,哪怕是他死了之后给他上个厉、幽、戾、专之类的恶谥他都懒得为之生气。 可是没办法,婠婠接受不了她有丁点的过错被人指摘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