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和晏珽宗的女儿。 他们真的又有一个孩子了。 如同初为人母一般,她望着女儿的眼神里都是快要化成蜜浆一般的浓浓爱意,忍不住俯身轻轻去嗅女儿身上的气息。 晏珽宗坐在她床榻边,亦是同样满含深情地看着这个小婴儿。 这是多稚嫩而娇弱的一条小生命,像是枝头刚刚脱去了花萼的一只小骨朵,嫩生生的,呼出一口重气都怕吹伤了她。 在女儿面前,他看着她的时候,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真是他的女儿啊。 明明已经有了个四五岁的儿子了,可是这会儿面对粉嫩可爱的女儿,他心底又升起了一股几近于初为人父般的雀跃和欢欣,不知道日后该怎样疼她才好。 他伸手握住婠婠柔白的手背:“婠婠,这是我们的女儿。” 婠婠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眸光中泛着足以软化人心的柔情: “我真的给你生了个女儿。咱们以后终于有儿有女、儿女双全了。” 提起她昨日产榻挣扎、备受折磨的百般苦楚,晏珽宗心下陡然又是一阵刺痛和疼惜。 许多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婠婠的时候,婠婠和现在躺在他们身边的女儿是一样的。 只是个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婴儿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他的妹妹却用她那样纤细的身段接连为他亲自孕育了一子一女,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他说他想要一个女儿,她就真的用自己的肚皮给他生了个女儿。 也因为两次怀胎吃够了苦头。 他对婠婠生出万千种怜惜和愧疚,只想一生一世皆用来好好补偿她受的委屈。 晏珽宗看着婠婠此时产后的模样。 她因为生育而元气大伤,气色一时还没有恢复过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虚弱之白,一双美目也略有些红肿,像刚刚哭过异常一场儿。 若说美,那自然还是美的,可是这份美丽却看得男人胆战心惊的,如同遭了场冬雪和急雨凌虐过的牡丹,连花瓣都冻得摇摇欲坠,满是折痕伤疤。 仿佛随时都能坠落枝头。 这就是她付出的为他生孩子的代价。 这样的她,远比那个襁褓中的孩子还令人怜惜心疼,把他的心都揪得紧紧的,倍起呵护之欲。 皇帝将榻上那床香云缎做的丝被往她胸前提了提,掩好她的身体,怕她孕中受了凉气,却几乎不忍去看她昨日才刚刚平坦下来的腹部。 婠婠渐渐依偎到他怀中,和他几乎要拥吻到一处,只是忽然想起母亲还在殿中看着他们,她这才伸手在他胸膛前推了一把,和他拉开了距离。 太后也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个孩子,一夜过去,孩子面上从娘胎里带来的胞宫里的血污都去了个干净,此时露出的一张小脸粉嫩嫩的可爱,叫人连伸手触摸她的肌肤都怕弄疼了她。 她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十月深秋,想到了当年她生下先帝嫡长女、独女圣懿帝姬时候的风光和耀眼。 可是纵使是那般的荣耀,和今时今日的这位元武帝女儿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婠婠啊,你当年生下来的时候,眉眼五官,就连那胎发茂密,都和这孩子一模一样。” 婠婠眼中闪过惊喜的色彩:“真的吗?我小时候真的和她一样?” 作为母亲,总是难免期待自己所生的孩子可以相似自己。 晏珽宗慢慢地开口道:“是和她一样。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是这样卧在摇篮里……” 纯洁无瑕,樱粉的唇瓣,像是被神仙捏出来的玉娃娃,世间再难寻她的那份美丽和惹人怜爱。 但是看着女儿,他心底又有了些隐秘的快意,更加握紧了婠婠的手。 婠婠小时候不属于他,她母亲不允许他在她身边经常陪伴她。 但现在她所生的女儿却是属于他的。 谁也不能从他身边把他的女儿带走,他可以想怎么宠就怎么宠。 婠婠幼时属于她的父亲和母亲,那么这个孩子也属于他们。 婠婠是他的挚爱,这孩子便是他的至宝。 他会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宝贝都奉给自己的宝贝女儿,让女儿做这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小女郎,开心快乐地长大成人。 他想怎么宠她就怎么宠她,再不必看任何人的眼色。 也终于可以把婠婠再重新养大一遍了。 “可我说句实话,这孩子比你那时漂亮许多了。” 太后笑吟吟地开口,轻抚着小帝姬头顶的胎发, “你瞧她康康健健的,多可爱。嚎哭吃奶都有劲。不像你,生下来病猫一只,只知整日嘤嘤个不停,时常惨白着一张脸,纸片儿一样。还是健康的孩子看着舒服,叫人欢喜。” 婠婠一下愣住了。 晏珽宗思忖了片刻,也说道: “是不是她比婠婠那时重些的缘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