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圣歌、为他编织花环、为他包扎肆意妄为后的伤口……甚至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带他混进教堂,只为一睹人类为阿克安琪儿树立的雕像。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流泪。 代价便是为你存在的永生。 番尼·贝利尔施下诅咒时,为我揭露了一个真相,这在我们对付圣嘉勒的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颗逐利的心,沉重于羽毛,永远无法升入天堂。” 我为上帝的垂眼,靠近他,净化他,最终得知了上帝的薄情,失魂落魄地接受了他的诅咒。 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漫长的时间里,停止生命的流动后,我先体会了弗拉德的洒脱,肆意挥霍女巫的力量,用尽生命的热情体会生活,爱一个人,又失去他;遇上新的人,又经历新一轮的失去…… 循环往复。 番尼·贝利尔提醒过我,力量只为他的女儿留存,我将成为真正的女巫,比当上帝的走狗快活。 甚至比白桦女巫们还要自由。 但我先是人类,吉内芙拉。我同情过你的父亲,感化失败后,也痛恨过你的父亲,既然要将我变作女巫,为何不抹去我人类的痕迹? 直到现在,我历经漫长岁月,先替你用人类的视角,感受时间的流逝,又用恶魔的力量,体会人类的疼痛。 我开始理解番尼·贝利尔。 他天生的恶魔,当过黑暗的人类,又生长过白羽近乎天使的纯洁。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命是怎样的存在。 于是我背弃了上帝,在又一次失去我的爱人后,没了上帝的庇佑,诅咒加身,我开始衰老,身心一齐沧桑……我始终不会死去,并用一张可悲的脸,等待死亡的解脱。 番尼·贝利尔死的那天,只有我和弗拉德·德拉库拉为他哀悼过,为生命,为解脱。 如今再回顾我的一生,我应当是将你的父亲看作朋友的。 即便你的父亲失去你的母亲后,不再相信任何人,我同弗拉德·德拉库拉都真切地尊敬过他。 多年的等待,让我看见了他耗尽生命保护的你,我久违地想起了身为人类时的生活。 那个天真的女孩儿,每日朝圣祷告,企图当一名圣女,生前庇佑百姓,死后进入天堂。 我已经老得对生活升不起怨怼了,我无法嘲讽过去可笑的自己,因为我被一个成为过人类、生长出白羽的恶魔用诅咒教导过: 即便犯错过,生命也当是伟大的。 我死后应当会下地狱,见到另一个贝利尔,无法向真正的贝利尔讲述自己的感悟。 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这点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