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的看着摇椅上坐着的父亲,一字一句道:“阴婚的事,我绝不同意。” 说完他不顾老爷子气得摔杯,镇定自若离去。 谁知刚出书房,他在楼梯转弯处又遇到了刚要上来的程婉欣。 母子俩面面相觑,程婉欣手上还端着托盘,里面摆放着切好的水果。她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小儿子又一言不合被丈夫赶了出来,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顾言真对她微微颔首,平津的说:“母亲,我又惹父亲生气了。”他说起这事丝毫没有对忤逆父亲的愧疚,又说:“您待会进去好好安抚他。” 程婉欣迟疑着点头说好。 顾言真侧身准备下楼,母子俩擦肩而过的瞬间,顾言真忽然又回头,再次叫住了她。 “母亲。”他微微仰头,看着眼前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缓缓道:“您好好和父亲谈谈,阴婚确实不妥。” “无论如何……让大哥安心休息吧。” 听他提起早已亡故的大儿子,程婉欣的脸上瞬间浮出难以自抑的悲痛。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她好像永远都没走出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的阴霾。 顾言真见状没有多言,转身默默下楼。 那一晚,顾言真总是睡不着。也许之前实在太忙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回想过去,而一旦空闲,他总会在任何时刻想起他的大哥。 或许这些年不止是父母,他自己也没能走出来。 古堡外刮着风,紧闭的门窗被吹得发出嗡嗡声响,古老的木质地板似乎有人在走动,顾言真睁眼到后半夜,才在风声中不知不觉睡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许久没做梦了,可是今天总算又见到了想见的人。 依然是申山别墅院子里那棵巨大的银杏。它的年纪太古老了,立在庭院里就像一棵巨大的伞盖,一到秋天,满树满地金灿灿的。小时候的顾言真没事就爱爬上去,荡着脚眺望远方,等待有人叫自己回家。 那个青年和以前一样坐在树下的藤椅上,脸上病恹恹的苍白,与他记忆中哥哥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一模一样。 和顾言真不同,顾霖泽长得像极了母亲,眉目如画温柔缱绻,说话轻轻柔柔,活像是古话本里着重描写的翩翩君子,端方温润。 他手里捧了本书安静的看,察觉到有人过来,他抬头见到来人,苍白的脸上旋即露出一个微笑,放下书本向他招手: ‘小真,过来。’ ‘怎么好久不来看我?是不是又在外面受委屈了?’ 顾言真慢慢走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眼前人顷刻烟消云散。 从小他最听哥哥的话,他走上前乖巧半蹲下|身,将脑袋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 顾霖泽轻声一叹,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眼底含笑: ‘小真是不是想哥哥了?’ 顾言真没有回答,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试图把自己埋进对方并不健壮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却一个字都不敢吐露。因为知道这是一场虚假的梦,顾言真趴在他的膝头,在心里卑微的乞求。 我真的很想你,哥哥。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边,国内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是正月初五。早饭后谢寒正要回房间继续打游戏,前脚才迈出餐桌一步,叶夫人就叫住了他。 谢寒回头,假装无辜,捂着下腹说:“我肚子疼。” 可惜他那些卖乖讨巧的小把戏在叶夫人面前压根不管用。她总是能一眼就分辨出小儿子到底是真的不舒服还是撒谎,完全不似她自己生的那个傻头傻脑常常被骗得团团转的大儿子。 叶夫人无视了谢寒装可怜,优雅放下汤勺,慢条斯理的说:“我给你订做了一身新衣服,等下试试合不合身。”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