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再说,就看那赵姝意一脸暴怒的模样,只怕人早上关进去,下午牢门就被拆了。 王安宁摸了摸额上冷汗:“将军莫跟我开玩笑了,贵千金今日只怕是受惊了,快快早些回去吧?” 说罢,随意招手道:“来人,将这陈儒带入大牢,等待下次传召!” 赵姝意一听,急得就要上去打人,明熙死死扣住她的手,目光对上时,隐晦地摇了摇头。 被唤作陈儒的先生极为瘦小,侍卫一只手就将他拎起,明熙见他腿上带血,像是之前还受了酷刑,即便站都站不稳了,仍旧目光清灵,他面无血色,却还是望着赵姝意,这个一直在为他说话的小姑娘轻轻摇了头,眼里满是荒芜。 赵姝意不服这个结果,还要上前去找知州理论,被明熙和姨母硬生生拉下了大堂。 “先回客栈,”明熙低声安慰她,“这个知州畏惧姨父的权势,不敢为难表姐你,但那位先生不一样,再争论也救不了人,还是先回去想想办法。” 梅息芸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的头:“什么时候能学学你妹妹的这般冷静,真是上头了什么话都敢说,就方才你胡咧咧的那一大段,被传到官家耳朵里就够你死一回的了!” “我不服!” 赵姝意气得眼睛都红了:“分明就是那个杂碎欺负人!要不是我反应慢了,早直接把那厮打死算了!用得着连累别人!” “你还说!” 一行人正争论着,出了府衙的门,便又听得一阵喧嚣声。 苍老的声音正对着看守的护卫讨伐,言辞激励:“你让王安宁出来!让他出来亲自对着我说!我要亲口问陈儒是犯了什么要命的错!让他这个眼高于顶的知州大人连自己老师都不愿意见!” “你让他出来!” 老人家满头白发,规规整整地束好,身上衣物虽不算华贵,却也洁净规整,年纪实在是大了,又像受了什么大的打击,身子都佝偻了,神情激昂,满面悲痛,恨不得要以年迈的身体冲进府衙之内。 ! 一行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尤其是明熙和梅息芸,二人定在了原地,眼泪控制不住地冲了出来。 那老人就是她的亲外祖,曾经的当朝太傅,梅晟大人。 老人也望了过来,看见明熙的第一眼,便怔愣在了原地。 干枯的嘴唇嗫嚅,他神情恍惚地喊着:“阿苒?” 知道自己样貌像极了母亲,明熙也有太长时间没有与外祖见过面,她眼泪簌簌落下:“外祖……” 一听这声,梅晟清醒了些许,他震惊地上下打量:“你……明熙?” 他又瞧见了赵家一行人,望见自己模样没有多大改变的小女儿,怔愣道:“阿芸?” “你们怎么来郴州了?” 许久未见,梅昔芸眼睛薄红一片:“父亲。” 见他们是从知州府内出来,像是猜到了什么,梅晟脸色有些不好看:“陈儒的案子,与你们也有关?” 他不顾梅昔芸的呼唤,只是朝明熙招手:“明熙,你来,这儿人多口杂,跟外祖回家说。” 字字句句,都没有要搭理将军一家人的意思。 梅昔芸见状,眼泪掉了下来,赵自平见夫人哭,心里也不是滋味,将人搂在了怀里。 明熙抽噎着扑进梅晟怀里,对母亲和老人家的思念倾泻,她揪着梅晟的衣袍嚎啕大哭:“外祖!明熙好害怕!” “若不是表姐竭力抗衡,陈先生就要被知州大人杀了!明熙害怕,会不会以后在郴州被人欺负啊!” 赵姝意:……方才舌战知州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 梅晟听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