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州军的战斗力本就与神策军有差距。”秦逍道:“胡海彪等将领感念先帝恩德,誓死效忠李唐和公主,但他们麾下的军士是否都是这样的心思?我在军中巡视过,发现大部分军士的士气都很低落,他们对前途充满了迷茫。徐州营的军士们因为叶朝轩的死,甚至都在担心遭受牵累。虽然公主已经承诺过不会追究,但他们还是有许多人担心公主会秋后算账。” 麝月苦笑道:“军士没有士气,这如何守城?” “如果城中军民同仇敌忾,或许还能坚守住。”秦逍道:“但大战在即,城中却发生剧变,人心慌乱。而且神策军名动天下,这些州军军士对神策军本就有畏惧之心,再加上澹台悬夜领兵,现在城中大部分将士恐怕都觉得无法守住徐州城。他们自己都没有信心,又如何能够抗击敌军?”神情凝重,想了一下,继续道:“神策军来势汹汹,如果再连破泰山和彭城,到时候必然是士气如虹,双方士气对比,就大概能知道结果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麝月有些焦虑道:“可有办法激励士气?” “只靠几句口号是无法激励士气的。”秦逍正色道:“必须要让他们知道,神策军并不可怕,我们可以击败敌军。此外我们也不能让神策军轻而易举地攻破那两座城,让他们的士气突飞猛涨。” 麝月道:“不错。那……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需要我做什么?” 秦逍见麝月花容满是焦虑之色,不禁伸手握住麝月的柔荑,麝月微微一惊,立刻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放心。 “你只要坐镇徐州城,就是守军最大的靠山。”秦逍柔声道:“如果没有你,守军最后的依靠也没有了,这场仗就根本不用打。你别担心,一切有我,澹台悬夜想要拿下徐州城这块硬骨头,我就怕他磕了自己的牙!” 夕阳之下,澹台悬夜站在一处高坡上,甲胄冰凉,遥望着前方的泰山城。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领兵作战,但当年纵横草原的骁勇之气却没有丝毫的消失。 他经历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也经历了太多的隐忍,但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他年少成名,曾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勇冠三军,威名在唐军之中传扬。 但太多的经历,让他已经褪去了曾经的意气风发,逐渐变得像一个赌徒。 武川数千英魂曾经无数在他的梦境之中出现,为此他一直隐忍等待机会,多年来也一直在暗中谋划着最狠厉的报复。 他利用东极天斋的力量,几乎要达成手刃仇敌的目的,可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他最终背叛了道尊,精心设下了圈套,让两大宗师在宫中陨落,而且将自己最痛恨的仇敌控制在了手中。 人性的欲望是无尽的。 从最初的只想报仇,到谋害了道尊之后掌控京都,他权欲大盛,只觉得拥有权势的感觉实在是美妙无比。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觉得那个孩子就是夏侯的弱点,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夏侯的弱点挟天子以令天下。 可是到头来,他才知道,那个孩子并非夏侯的弱点,恰恰是自己的弱点。 夏侯利用了那孩子的存在,保住了性命,而且利用那孩子取得了澹台悬夜的信任,最终翻手为云,反过头来再次将澹台悬夜控制在了手中。 澹台悬夜终于明白,自己的弱点被对方牢牢抓住,面对那个一生算计的女人,自己终究不是对手。 在夏侯面前,他终究只是一个弱者。 可是他知道,离开禁宫,出现在战场上,自己依然是所向披靡的强者。 他不但自信是战场上的强者,也要让天下人看到,澹台悬夜还是那个曾经在草原上所向披靡的大英雄,与澹台将军为敌者,都将会化为齑粉。 徐州之战,澹台悬夜没有任何怀疑自己会取得胜利。 只是他知道,信心不可缺,但是准备也同样要细致。 所以为了能够一战定徐州,他在豫州逗留多时,没有轻易出兵,而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无论是钱粮还是攻城器械,甚至于军心士气,他都做好了准备。 攻打泰山,是他多年后再次领兵作战的第一战,这一战也事关整个徐州会战的军心士气,所以他做好了周密的部署,从昨天兵临城下之后,他让全军将士踏踏实实休息了一夜,从今天早上开始,便以重兵攻打泰山城。 泰山城内的守军显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