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忍不住,曲指敲了下喻闻的额头。 “我说,饿不饿,想吃什么?” - 喻闻想吃溏心蛋。 他最近口味变得莫名其妙的,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说不想吃,没胃口——大多时候,他都没什么胃口。 因此他习惯在专注于其他事情的时候进食,这样能令他忽略味蕾的负面反馈,不知不觉吃上很多。 但他今天真的有点想吃溏心蛋。 “嗯,我先洗个澡。”大概是最近确实压力大,这一觉浅眠睡得谢鹤语有点头疼,他准备洗澡清醒一下头脑,跟喻闻借用了浴室。 进浴室前他从冰箱拿出一碗固体酸奶,递给喻闻,“垫垫。” 喻闻低头看了眼,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不知道谢鹤语什么时候留意到的,真是个细心妖怪,喻闻悄悄腹诽。 浴室里传来水声,喻闻挖了两口酸奶,掀开被下床,一掀开就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裤子没了。 肯定不是谢鹤语脱的,他镇定地想。 应该也没发生什么涩涩的事情,毕竟是两个直男。 思来想去,只能把此次事故归结于自己人神共愤的睡相。 他睡相一直很差,家里人说他睡觉活像是跟人打架,不仅踹踢劈打齐上阵,还会有些稀奇古怪的高难度动作,比如青蛙趴,比如敦煌飞天,比如一字马…… 等会儿。 一字马? 谢鹤语洗完澡出来,喻闻已经穿好衣裤,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立刻摆出正襟危坐的架势。 “谢老师,我睡着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妥举动吧?” 谢鹤语擦着头发,衣服被洇湿了一点,肩膀和背部线条若隐若现。 “什么不妥。” 喻闻慎重道:“我打你了吗?” 谢鹤语喉间溢出一声很闷的笑,“你喜欢乱动,但没有打我。” 非要说的话,他其实还挺享受的。 “哦。”喻闻稍微放心,“那我劈一字马了吗?” 谢鹤语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字马怎么了?” 喻闻:“我劈一字马,可能会把腿架到你肩膀上,略微有点……” 不雅。 谢鹤语开了火,往锅里倒油,喻闻没能注意到他一瞬间的不自然。 实话实话,劈了。 喻闻对自己的认知还算正确,虽不算一字马,但确实频频把一只脚搭到谢鹤语的腰上——他倒是想搭肩,谢鹤语怕把他折断了,所以死死把腿卡在腰上。 他们甚至维持那个微妙的姿势一个多小时。 期间谢鹤语无数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龌龊。 但这些细节他不会说出来。喻老师对社交分寸敏感得要命,他似乎本能地逃避一切令他负担不起的真挚情感,一旦超过某个范畴,十有八九会像鹌鹑一样缩起来。 这份分寸不仅针对谢鹤语,也针对其他人,男女一样。 同不同性恋都是其次,在他心扉敞开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产生“被靠近”的危机感。 ——以上都是谢老师在短短半天内的收获。 这些潜藏在平和之下的危机,谢鹤语以往也曾隐约察觉到,但不曾深想过,只是本能让他下意识维护喻闻的舒适区,但现在。 他已经是进修过的男人了。 帖子里说“必须探索出对象的每一个弱点、每一块敏感地带,从反应中推测喜好,知晓他的攻防,才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的地,达到爆破般的效果。” 谢鹤语深以为然。 虽然这些经验之谈更多是针对……某些事情,但转换思维,用在喻老师身上也相当合宜,因此他第一时间对喻闻做了相当具体的分析。最终得出如上结论。 “……没有。我睡得太沉,就算有也不记得。”谢鹤语随手往嘴里塞了块吐司,面不改色。 喻闻明显松了口气。 有时候发没发生不重要,只要双方都不记得,就能当做没发生!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