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懿只抿了一口,就将茶盏放下了。 她放茶盏的力道很重,陶瓷的托盘与桌面相接,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而茶水也因她的动作溅出来一片。 戚元懿在声响中开了口:“你这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不仅敢在宫里养男宠,竟然还敢叫哀家等你这么长时间——” 戚元懿顿住,朝年听雨投去两道凉薄的视线。 沉寂片刻,她的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桌案摇晃,杯盏中的茶水又溅出来一些,戚元懿的声线在这一刻陡然拔高:“是不是再过几年,你就打算谋权篡位,将阿冶取而代之了!” 年听雨能理解戚元懿为何会动此大怒,毕竟在戚元懿的眼中,他将荣肆带回兰安宫的行为无异于绿了她的儿子。 但眼下,蔺阡忍的身份还是继续藏着比较好,免得招来更多的杀身之祸。 年听雨垂下眼睫:“儿臣不敢,请母后明鉴。” “不敢?”戚元懿冷哼一声:“叫你的男宠给先帝上香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年听雨之所以敢叫蔺阡忍来做这件事,是笃定戚元懿暂时不会知道蔺阡忍现在的身份,毕竟她从不关心宫里的事,也从不接见文武百官。 而等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年听雨觉得自己能够想好解释的说辞,应对戚元懿的质问。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年听雨怎么也没有料到,何福生一见到戚元懿就把他给卖了,让他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当然,也是他自己活该。 他明知何福生看蔺阡忍不顺眼,竟然还敢如此自负的行事,他不被骂谁被骂。 不过戚元懿说蔺阡忍是男宠他不赞同。 年听雨直面迎上戚元懿凌厉的视线,无惧道:“母后,荣肆不是男宠,在臣的眼中他和文武百官一样,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他都自甘堕落到以色侍人了,你竟然还敢说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戚元懿指向年听雨:“还有你!你做出这种事,对得起先帝对你的偏宠吗?对得起阿冶对你信任吗?你是不是想让阿冶日后跟你一样荒淫无度!让大乾毁在你的手里!” “儿臣......” “太皇太后!臣有话想说。” 年听雨才叫了戚元懿一声,蔺阡忍便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对着戚元懿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换做别人,蔺阡忍肯定是跪不下去的,但眼前这个女人是生他养他的人,他跪的心安理得。 看着蔺阡忍弯曲的背脊,戚元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出来,没好气儿的开口:“说。” 这么大的礼都行了,她若是不给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