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内算不上清晰,但何愿还是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抿起嘴唇,试图将这句话重新吞入自己的肚子里,连她自己也想知道究竟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里面包含着的情愫又是怎么一回事 何愿把视线从他的身上转回腿上的绿皮书,她暗自庆幸着自己靠窗坐的习惯让这点声音不至于因太过靠近而流入纪羡宇的耳朵之中,她翻着腿上的书却无心于纸面上的文字,顺手拿起杯架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逐渐的被冰块融化、冲淡,她也在逐渐接受嘴里的咖啡带有属于焦糖的甜味 窗外的光亮透过玻璃照拂在何愿身上,偶尔经过路旁的树叶,阳光就变成了细碎的星点在纸上移动着;偶尔在高速公路上的降躁板会遮挡住一旁的风景,忽明忽暗的让地面上的屋瓦房顶出现在她的眼角馀光之中;偶尔穿越进公路上的隧道时,光线在书上的痕跡被抹去,减弱的视觉能力使她就算隔着一个走道,仍然能够轻易地找到属于那个男孩的吐息声,他在这趟旅途中仰着脑袋睡得十分安稳,这让她也跟着沉下了心绪、安静地翻看着手中的书 三个小时之后巴士抵达了车站,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砖头看向纪羡宇时才发现他仍旧睡着,头上的帽子因为他在睡眠中的不安份已经脱离了他的后脑勺,帽子被推置于他的脸上、遮盖住了他的面庞,本来还算安稳的帽子,却在下一秒纪羡宇侧了侧脑袋而落下 何愿出于快速的反应,立刻伸手接下了那顶帽子,黑色的帽缘上用白线绣着liberty的字样并不明显,她坐在走道旁的位置上正在思考该如何叫醒他,后排的乘客却已经起身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何愿看着他早已褪去口罩的脸庞正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中,一步、两步、三步,她似乎别无选择的迅速起身将帽子重新盖回纪羡宇的脸上 「不好意思」下一秒,走在走道上的乘客被何愿的身影挡住去路,而纪羡宇则又有了想要侧头的举动,她只好轻声地向来人道了声歉,原本撤回的脚步改成向前,伸手扶住了他脸上的帽子,同时又侧身替他遮掩了帽缘所不能遮盖住的面庞 「纪羡宇,到了」何愿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等到车上的人都走光了才后撤了脚步并放下扶着帽子的手,她的声音是清冷的,却还是带着些许温度,压低着的嗓音伴随着些许的沙哑和淡淡的咖啡香味捲进了纪羡宇的梦中,他皱了皱眉眼仍然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扫了扫,均匀的吐息声让整个空间的时间跟着平缓了下来,何愿鬼使神差的再一次靠近他的身旁,细细的将目光从他的额头、眉毛、鼻樑到脸颊、嘴唇流连了一遍又一遍,他周遭淡淡的衣物柔软精香味是她一开始没有发现的 流光岁月,何愿忽然觉得眼前的便是岁月静好的模样,柔和而平淡的美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