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还强迫我,我有点生气。” 他慢慢道,在强迫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我没有用力,如果您真的想拒绝,可以直接推开我。” 西泽俯身凑近他,试探着用鼻尖蹭了蹭雄虫的侧脸,像是一个亲昵的安抚。 “可是您没有拒绝……现在也没有。” 闻言,耶尔终于收回视线,和雌虫对视半晌,突然道,“你喜欢我?” 他说得太过直接,西泽被打得措手不及,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接连打断。 “你为什么喜欢我,喜欢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值得被喜欢的,只是恰好救了你,养伤的时候虽然有过界的举动,但每一次都是情势所迫,你自己也清楚的。” 他仍然坚持着最初和雌虫解释时的想法—— 他不是救世主,无法救下所有水深火热中受苦的生命,只是恰好碰到西泽,又恰好伸出了手。 如果高高在上地施舍一点温柔和帮助,就能换来满腔的爱意和忠诚,那这个世界未免也太残酷和高傲。 耶尔不想这样。 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值得有什么可爱的。 明明一切只是阴差阳错,明明他谁都救不了,连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片狼藉。 “你可能只是因为在危难时遇见了我,才产生了吊桥效应,或者是将被救的感激和喜欢这种感觉混淆了……” “不是这样的。” 西泽丝毫不避让地看进那双眼睛里,带着被温柔赋予的强大勇气,声音哽咽颤抖得不像话,却仍然坚持着哑声道。 “还记得吗,我之前有说过雄主是耀眼的星星,每时每刻都在闪闪发光,不是因为您救了我,而是因为您本身就是这样。” “撇开雄虫这个身份,您也完全值得被保护被宠爱被尊敬,再理所当然、坦然不过地接受全部的爱意和感激。” 他第一次剖开自己的心,仿佛拾起十岁时就割舍的那块渴望着爱的血肉,连带着赤裸裸跳动的心脏一起,全部摊开来展现给耶尔看。 请求着……不,是乞求着神明能垂下温柔的目光。 “我请求您爱我——不、不,是请您允许我爱您,只要默许就好,不用有什么负担,就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西泽的眸光悲哀而温柔。 他的视线被眼睫上的水液模糊,恍惚间穿过这片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浮尘,回到了那个极冷极痛的雪夜。 那时他其实还有意识,却已经感受不到棍棒落在血肉上的疼痛,只有还没恶化的左眼模模糊糊,看见了头顶的辽阔天宇,无星也无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