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身边一直有潜伏的军雌跟随保护,但距离较远,似乎有所顾虑,待会我们上前拦截,应该能抢夺半小时左右的时间进行谈话。” 莱曼德伸手按住墙壁,将身形隐藏在阴影处,看向那栋似乎毫无特点的居民楼,任谁也想不到,那里居然笼罩着一层星舰也炸不穿的防护罩。 据他派出去的侦察兵汇报,这是在楼里发生爆炸几个小时后,悄无声息运来安装上的。 他不说话,其他军雌也不敢僭越,这个废弃建筑内部陷入一片死寂。 莱曼德始终沉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中的撞击有多激烈,但与其说是忧虑,更像是一种近乡情怯的陌生情绪。 他很早之前就见过那只雄虫了。 一个漂亮的、受伤的,而且没有身份户口的未成年雄虫,就算是在战事无比紧张的时期,也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主星系那些贵族世家都狼一样盯紧了这块肥肉,在雄虫养病期间变着花样抛出橄榄枝。 莱曼德的家族在主星系的贵族中算中等偏上,正好碰上他休假,雌父便带着他去探望这个雄虫。 同时也有试图让他引诱雄虫,争取一个雌侍位置的意图。 当时他正处于上升期,对于雄虫折辱雌虫的那些手段和新闻也是看得最多的时候。 年轻气盛,便满心都是激越的怨愤,只是难以忤逆家族的意思。 他路上还在诅咒那只雄虫最好突发重病死掉,直到隔着重症病房外的玻璃,对上那一双浓墨重彩的眼睛。 那只未成年的小雄虫坐在病床上,乌黑碎发映衬着远山似的眉眼,显得苍白又格外安静,漂亮清俊到不似天然产生的生物。 那只雄虫并不会虫族的语言,但寥寥几句表达必要需求的话中,都带着“请”“谢谢”“不好意思”等前后缀。 自然而然,审慎有礼,让周围的虫都惊讶万分,又情不自禁地面露喜悦和欢快。 有点……神奇。 短短几句交流,莱曼德就情不自禁改变了原先的印象。 甚至破天荒有些拘谨起来,怕战场上的血腥气冲撞到眼前的雄虫。 他什么都像,阳光、流水、猫咪、玫瑰或者细雪,唯独不像一只雄虫。 按照媒体对雄虫的溢美之词,他应该被称为“虫神手中最为脆弱娇艳的玫瑰”,或者“宇宙中绚烂燃烧的一片星云”。 但莱曼德觉得他更像一颗沉默的植物。 生长于长风浩荡的荒野,接受着血雨或风暴的侵袭,最终却变成谁都看不明白也无从了解的模样。 多奇妙。 在主星的那几个月中,莱曼德每时每刻都在加深着这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