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敛衣并膝于真冬身边看了她片刻,三井方道:“今夜我是你母亲。” 这话说得真冬老脸一红,迫使她一下子回想起了醉眠前的事。 “隐雪醉酒失态,还请夫人原谅……” “但你的钱我已经收下了,为商重要的是讲信用。” “区区三文钱么……”真冬苦笑,“夫人何必当真。” 未回应,三井自袖中拿出眼镜,以指张绳后为真冬戴上。 于是真冬看清了那依旧寡淡,却比往日更为真诚且动人的中年女人的容颜。她的耳朵全红了,烧得她难受。 “我只是出乎意料地领会了踯躅那般痴迷于你的原因,这对我而言比三文钱要贵重得多。” 这话真冬倒听不懂了,她原先咬定了三井不在意踯躅,只把倾城屋太夫作玩物。 唇角上扬,精明的富商好似看穿了这落魄隐雪的困惑。 “我不过更喜欢看她喜欢谁人,又痴迷谁人,就像人们喜欢戏剧里上演的美女俊男的故事。” “所以您是喜欢她的么。”真冬听后说道,“也是,否则您不会三番两次应下她。” “是这样的,没错。” “和她见面会让我难过,这也是您喜欢看的吗?” 回视三井百合的眼,真冬首次站在一种奇妙的对等立场审视这个堪为她母亲的女人。 “我以为我会喜欢。” 与此同时,真冬收获了另一种奇妙,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三井的话里暗藏他意。 “那不管怎么样,收了我的三文钱,你今晚就是我母亲了,不许反悔……” “嗯,决不反悔。” 温热的牛乳呈上来了,真冬品了一口,不够甜,遂又想加一勺蜂蜜。 “对牙齿不好,少吃点甜的。”边拿开盛有蜜浆的碗,三井正色道。 “好……” 虽说是三文钱买来的母亲,可三井未免演得过于自然了。细微的举动轻微的话,燎得真冬又臊又亢奋。 默不作声地囫囵干光牛乳,且没品着醇厚滋味呢,怪了。 “我困了,要睡觉了,你走吧。”放下茶碗,真冬将被子一掸,匆忙藏起身来。 “这是我的寝屋,你要我去哪?”三井笑道。 “你家这么大,随便找一间过夜就是了!” “好吧,那为娘走了。”响快应着,三井直腰站起,“孩子赶母亲走,唉……” “等等——” 三井话音未落,但听被褥里头飘来孩子闷闷的声音。 “我还有些晕乎,为娘的就不担心么。” 探出一双贼眼小心巡睃,就在下一刻,她城堡的墙壁被捣毁了,守护她一颗脆弱又敏感的心的暖被就这么钻进了她的母亲。 强大的、有力的、慈爱的、予她温暖的母亲。 她下意识往被里缩,但这是她花钱买来的,她想她不应该逃窜,她的人生能有几回这等的如梦似幻。 “真冬。” 她与母亲对看,愣住了。 母亲唤的是那个早已死去的名字,是母亲赋予她的名字。 寒冬大雪纷飞,母亲在草庐诞下她,带着疲惫的笑对一旁的纯情小尼说:“孩子就叫‘真冬’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