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开口。 她怕讲不好反倒弄巧成拙。 “以后惠贵人再没办法给乐安编草虫子了,皇兄给你编,”单薄得像纸片一样的人勾唇笑起来。 他未束头发,袖袍处的褶皱也未抚平,似是还在睡梦中时便被人惊醒,而后也来不及真理仪容就飞奔过来。 在这宫中,恐怕只有他真心为惠贵人的死感到焦虑不安,难以安睡。 昨夜逝世的,是他的生母,现在站在母亲的寝殿中,看着她恍若还在世中的布置,也唯有含着血脉的亲眷才会心痛难耐。 尽管这样,方玥雅见到方许宁过来,苦着脸,红着眼眶,还是选择哄一哄她。 “二皇兄,往后还有乐安,乐安会陪着你。”方许宁有些心疼他。 小时候她听宫女议论,说父皇是醉酒后看错人临幸了御前宫女,一|夜荒唐才有了二皇兄,事后父皇对她感到愧疚,可又实在不喜便封了贵人,后来也未去过惠贵人那处。 那时她虽然年幼,却也知晓在这后宫中,没有皇帝宠爱妃子该有多难过,何况惠贵人背后没有地位显赫的母家做倚靠,其他嫔妃嫌二皇子是宫女所出,不愿收养,便只好跟着生母在冷宫一样的丽景轩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说起来,要不是方许宁一老跟着他回丽景轩,指不定他们母子二人压根等不到今日。 皇后所出的嫡公主跟着要去丽景轩用膳,宫中谁敢让嫡公主饿着,自然好生伺候,连带着丽景轩的膳食也丰富起来。 这么些年方许宁对惠贵人很是爱戴,虽长大了,却还是爱去丽景轩寻她,宫里也没人再敢克扣丽景轩的吃穿用度。 “乐安莫哭,皇兄没事的。”他还是笑着,可方许宁觉着她的皇兄马上就要碎掉了,像掉落在地上很多天的叶子一样,轻轻碰一下就会变得粉碎。 方许宁这才惊觉自己哭了,她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 不能再让他留在这里了。 她不知道怎么办,但本能的觉得不能再让人留在这个被惠贵人气息包围着的地方了。 “皇兄,咱们出去走走罢,陪乐安走走。”她央求着。 方玥雅看着方许宁,良久才又勾着嘴角笑着点头,这回笑,多几分温度,也多了几分鲜活。 “好。” 方许宁也笑,她上前抚平对方袖袍上的褶皱,绕着看了一周才像小时候一样拉着他的袖子出去。 不同的是以前是方玥雅拉着她走,现在是她在前面带着她的二皇兄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