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宁不太放心,叹息一声,说:“那他也得听你们的才行。大夫早说过他不宜饮酒……你们瞧瞧他像是听进去的样子?” 自戈宁失明,府中甚少办宴席待客,连夫君升迁与乔迁宴都未曾置办酒席,端的是冷冷清清。 料想是夫君担忧她身体省去了那些繁琐事项,戈宁既感动于夫君对她的体贴又心怀歉疚,这回请来客人吃酒,理应是要尽兴的,可她担心夫君喝起酒来没个数,少不得要去啰嗦几句。 戈宁脚步不停的往前院方向走,云起云舒只得左右搀扶。 快到前院时,云起赶忙给别戟使眼色,别戟倒还算机灵,忙不迭进了花厅传消息。 是以戈宁一只脚刚迈入花厅前的长廊,萧松烈适时的迎了出来。 一走近,冲天的酒气直往鼻腔里钻。 戈宁原是要好好劝他几句的,当着夫君同僚好友的面,她得顾忌些,这会哪还有心情,俏脸霎时紧绷,声音冷淡:“亏我特意走一趟,想着让你少喝些,若能不喝那是再好不过。” “这一身酒气……夫君不会怪我搅了你兴致吧?” 戈宁团起帕子捂住口鼻,面露嫌弃的后退两步,冷哼一声。 花厅里人多味杂尚不觉得如何,待到廊下风一吹,萧松烈就闻到了身上的酒味。 “我没喝多少……”顶着身后数道灼灼视线,萧松烈没好意思叫她夫人,只压低嗓音匆匆辩解几句,扣住戈宁手腕带她走远了些才继续开口: “酒水是为客人备下的,一群莽夫没什么讲究,洒了我一身。” 萧松烈睁眼说瞎话,把自己撇个干净,戈宁闻言面色稍霁。 她知道夫君不擅饮酒,若真喝多了只怕这会儿连句话都说不完整,早躺下呼呼大睡了,听他言辞还算清晰有条理,应是没撒谎。 “不是请了同僚吃酒,屋里怎么静悄悄的?”戈宁还要再说几句,忽地意识到花厅静得过分,问道:“可要我进去见见客人?总不好失了礼数。” 家中难得办一次宴席,戈宁不想让夫君丢面子,想进去与客人寒暄几句又担心自己一个瞎子进去反倒是让他们不自在。 “不必管他们。”萧松烈偏首瞪向花厅探出头的众人,眼含威胁,“喝得醉醺醺,哪还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话音才落,花厅顿时热闹起来,划拳声、嬉笑怒骂声、酒碗碎裂声……声声装模做样。 萧松烈额角抽搐,心底暗骂一句。 戈宁奇怪了一瞬方才想起来问:“对了,里面这般热闹,可是家中有什么喜事?” 哪有好端端办酒席的道理,戈宁先前只顾着夫君身体,记挂着让他少喝酒,这会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什么。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