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冷白的月光将空旷的打谷场照得格外明亮。 祁白开门见山:“我不管你们原来是奴隶还是普通兽人, 现在到了黑山部落, 就要把这些全部忘记, 你们所有人, 现在都有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黑山部落的工人。从明天开始, 你们能吃多少饭, 能拥有多少私产, 全凭你们的本事。” 棚子下面的兽人没有动作, 有些人甚至只是动了动耳朵, 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 他们不知道工人是什么意思,大抵就是奴隶的另外一种称呼吧。 祁白没有在乎他们的态度, 接着说道:“黑山部落只会为你们提供今天晚上一顿食物......” 食物两个字一出,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像是被突然唤醒,一双双深深凹陷的眼窝向上抬起, 呆滞的神情逐渐变得生动。 然而就在他们想要冲上前将食物翻找出来的时候, 一直如松柏站立在旁的黑山战士, 如同预知了他们的想法, 齐刷刷地向前走了一步。 兽人们的蠢蠢欲动,终究被恐惧压倒,他们望着打谷场中间的四个角兽人,这四个人现在虽然还没有受到惩罚,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人是不是会被杀掉。 祁白微微眯起眼睛,这群人抢东西抢习惯了,这毛病必须得给他们改掉才行。 骚乱的队伍中,却有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犰柏用力捏住自己的手臂,他的手掌之下有一道狰狞的奴隶印记,可除了手臂上的奴隶印记之外,他的脸上还有一道专属于桑火部落的火焰印记。 像他这样拥有两个印记的兽人,即便在奴隶队伍中,也是地位最低的一批人。 但现在站在前面的那个亚兽人却告诉他,只要肯干活,只要肯出力,他就能吃得上饭,甚至还能获得自己的私产。 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一刻,犰柏身体中已经快要凝固的血液,像是感受到召唤一般开始重新流淌。 与犰柏的满腔热血相比,狐宵则是持完全消极的态度。 狐宵看着身边犰柏激动的神情,在心中嗤笑一声,这种话,也只有犰柏这样的傻子才会相信。 与其指望这些兽人履行承诺,还不如赶紧想想,待会儿怎么从其他奴隶手中骗些食物。 “当然了,”祁白指了指还在打谷场中间的四个角兽人,“如他们四个这样,违反部落规定的人,是没有食物的。” 说完,也不管四人瞬间苍白的脸色,祁白从手中抽出了几条兽皮条,高声说道:“今天晚上,你们所有人都会被分到不同的队伍中,绑着兽皮条的人就是每个队伍的队长,记住你们的队长,他们每天都会给你们布置任务,只有完成任务的人才能获得当天的食物。” 虽说黑山部落的族人都穿着兽皮衣,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区别,不过祁白还是决定用更简单的方式进行区分。 那就是他手中的兽皮条,这方法有些像小学时胳膊上贴着的几条杠,只要看到标识就能知道对方的职位。 只不过,黑山部落的标识不是用数量区分,而是用颜色,黑色的是大队长,白色的是中队长,棕色的是小队长。 祁白扫视一圈:“都听懂了吗?” 对黑山族人们来说十分容易理解的制度,对于才来到黑山的兽人们来说却艰涩难懂。 但接下来的一切却进行得异常顺利,因为不管祁白问什么,在棚子中的燕都非常捧场地喊道:“懂了,懂了!” 燕不仅一个人应和,还带动葙稞部落的兽人一起附和。 别管听懂听不懂,总之他们不用当奴隶,还有食物可以吃,这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就在这时,在部落中准备食物的虎雪,恰好带着队伍下了山,两辆板车停下,还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在所有人追随的目光中被搬了下来。 很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