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抬手看了看腕表,笑了笑,说:“还要去接人。” “好,余叔早点回来。”闻奈转过身,一步步踏上石阶,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影壁,下面挖了一池水塘,飘着几朵重瓣的荷花,当下的时令并不是荷花的花期,也不知花匠费了多少心思。 “早点回来”比“注意安全”之类的术语听起来要真诚许多,虽然都是很敷衍的话,但余叔的表情还是肉眼可见的柔和了,应道:“好,小姐自便。” 南城不是江南,缺少烟雨朦胧的愁绪,但这座名叫“观山澜”的宅院却将江南的四时景色都搬进来了。 走进避雨的曲折回廊,领路人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廊道连接着旁门和小道,有的地方下面凿了水渠,雨还没停,不少人步履匆匆,远远地瞧见她来了,停下脚步,微微弓腰叫一声“闻奈小姐”。 从头还没走到尾,闻奈这一路“嗯”了不下几十次,她吸了口气,暂时按捺下眼底的躁郁。 小孩子不怕雨,在门洞里外跑来跑去的追闹,跟着的人追着打伞,很不碰巧,有个齐腰高的小萝卜头子一边呵呵地笑,一边撞了上来,闻奈避之不及,弯腰把小萝卜提了起来。 小萝卜头被掐着痒痒肉,笑个不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漂酿姐姐,痒......” 后面的人追上来,叉着腰气喘吁吁,赶忙纠正,“哎,不是姐姐,是小姑姑。” “哇,小姑姑。”小萝卜头扑上来吧唧亲了闻奈一口。 闻奈感受着脸颊的湿润,额角隐隐抽动,把小孩儿放下来,敷衍地点点头,“长这么大了。”实际上,她和这个名义上的侄儿应该素未谋面。 “是呢,小孩子长得快,闻奈多久回来的。” “刚到不久。” “下了好几天的雨,真是愁死人了。” “嗯。” “回来碰见你哥哥没有?差不多时候呢。” “还没呢。”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十几分钟,闻奈眉眼弯弯,教人挑不出错处,实际上站得小腿酸软,心思已经不在此处了。 小萝卜头被人拘着,开始还憋着声儿,眼看就要憋不住了,珍珠般大的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小孩子的哭声如同魔音入耳,闻奈边拍着他的背哄,边无奈地抿了抿唇。 “闻奈小姐。”远远的有人叫,如同天籁之音,闻奈转过头去瞧,是余叔去而复返。 余叔抖了抖雨伞上的水,交给旁边的人拿着,走过来说:“您怎么在这儿?前厅找呢。” 闻奈松了口气,眉眼间攒了点轻松的笑意,温声道:“好,我马上过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