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白日过去。” 李翊扭头看去,见是个穿深蓝厚袍,眉目俊朗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 高律言自报家门:“云州桓安侯府高律言。” 没有听程辉与父亲说及送葬随行具体有谁,高律言倒不太清楚这二人的身份,但知?道既是一同来的身份必然不一般,二人穿着确实素而不凡,尤其是那面色更为?苍白的男子手中一把名家题字衔玉嵌宝的紫檀扇,便是不下万金之物。 不过高律言瞧得那扇子心里也不由得嘀咕,这大冬日的,什么怪人还拿扇子。 李翊这便知?道这是桓安侯府世子。 “京城李家李翊。”李翊指了指自己,又一指裴修,“吏部主事仙河裴家裴修。我们是太子妃殿下的朋友。” 京城李家也就那一个李家,高律言自然知?道,不由多看李翊两眼,心道怪不得这般手笔,通体气派叫他?侯府都自愧不如,想?来要不是送淑婉贵妃安葬,这李翊必然也不可能穿得这般‘朴素’。 不过两人竟是太子妃殿下之友,而非随行官员,叫高律言好生奇怪,至于什么太子殿下之友,高律言是压根没往那处去想?。 长孙曜只有臣下,何来友人。 高律言思来想?去,这太子妃原为?皇子又为?燕亲王,是做男子养大的,有几个男子好友似乎也正常。 李家名大,大周几无?人不知?,仙河裴家他?却是不懂,只是他?瞧着裴修,竟莫名觉得眼熟,可看裴修也不是那等丢在人堆里,十个都是一个样的脸,难不成是从何处见过这裴修,他?忘了不成,仙河听起?来似乎也有些耳熟。 “高世子,你说什么瘴气?” 高律言断了沉思,走?过去靠在一旁,同李翊解释说:“长琊山下有毒瘴,会迷人心智,入夜便出?,日起?而落,求稳赶路赶不快的人都会花七八日绕过长琊山,若是一定要入长琊山而行,那必得是白日才可。” 就算这长琊没毒瘴,入了夜,也几没有人敢走?进这样横跨大州大县、毫无?人烟的大片深林。 深林之中猛兽毒蛇过多,这种地方太过危险,夏日入其深处,几不可见天日,昼夜都是一般昏暗,谁敢踏入,周遭县镇的百姓打猎捡山货,也只敢在长琊外缘。 高律言伸手往前指了指绕了绕,费力比划。 “若是直接按着琊县绕长琊山的官道去椋县马车要走?八日,但横穿一小半靠近琊县的长琊山,走?这个近道我们五日便能到?椋县,我们现在走?的便是长琊山内的近道,再?爬两个山这条官道会接上琊县往椋县的官道,但是我们下船时辰晚了些,若不赶着,天黑前出?不了长琊山会出?问?题。” 长琊山这样大,他?们也不过是在边上过一下,横穿长琊是不可能的。 李翊怔了半晌,喃喃道:“竟是如此,我是不是在船上昏了,上车时也昏得厉害,才叫我现在才听得这话?。” 高律言看李翊这般模样,下意识点?头,心道大抵是如此。 李翊嘀咕完,见裴修没理会自己,还是神思恍惚的模样,曲起?手肘将裴修撞回神。 裴修这方回神,看一眼高律言,将目光落在李翊身上。 “小修,你没来过长琊山吗?” “没有,师父同阿、”裴修话?音稍停,再?说起?唤了称呼,“师父同太子妃殿下来过,师父没带我,我也是第一次到?长琊山。” 高律言竖起?耳朵听着,同太子妃有关,他?好奇却不敢多问?,不过两人也没有再?多说及他?好奇的太子妃。 “不带你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李翊想?长明和司空岁武功高,要过个长琊山比他?们这马车疾行快得多,来去个长琊山小事而已,但他?们普通人进长琊,估计是得没命。 他?又不由得叹道:“说来这就是当年南楚大败赵姜的长琊山,今日到?这里,也不知?什么缘故,就叫人浑身上下的难受。” 高律言听李翊这般说,又不由得想?起?一些民?间传闻,他?这一路闷得厉害,没甚人说话?,碰着两个模样性子都好的同龄人,一下就打开话?匣子。 “听说这长琊山的瘴气是赵姜南楚那一战后才有的,但也有说,并非如此,早在两国战前这便是毒瘴丛生,只是以往这处荒凉,甚少人居,也便没有什么人知?道,不过毒瘴多生南地,这长琊山毒瘴也确实古怪。” 李翊听得一怔一怔,冷不防又听裴修黯然叹道。 “二十年斗转星移,已经看不到?这片土地下曾经的模样,可能现在每个人脚下都埋着两国将士的尸骨。” 李翊眉眼抽起?来,心底倏地发毛,收着脚,只觉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