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自己的,他更不乐意了,唰得抽过陶缇手里准备清点当品的单子。 再次揉烂。 陶缇太阳穴突突跳,半眯眼:“幼稚吗?” 惹了陶缇不爽,齐镇才觉得满意,将纸团放回桌上,目光浸润了一抹笑,欠兮兮道:“我乐意。” 陶缇缓慢地吸了口气,目光挪向了桌上的铁算盘。 手很痒。 想把齐镇的脑子给脑砸了。 打闹了一阵,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此时老张也到了家,进门先给自己父亲点上了三柱香,虽然开的是寿材店,可他天生胆小,嘴里碎碎念了几句,无非是保佑之类,接着又拜了拜。 吃过晚饭,他在自家阳台的竹椅上坐下,拿出了一把老烟杆。 好几年前儿子就劝他少抽烟,如今早不买烟丝了也难买到这东西,但饭后吧唧两口的习惯没改,不然不得劲儿。 望着暮色沉沉,老张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我看你这几天总是愁着一张脸,我都跟着你犯愁,”张婆婆从洗手间打了盆热水放在老张脚下,顺手把他手里的烟杆给抽走了,“赶紧洗脚吧,叹什么气,哪儿不如你意了?” 自个儿婆子不管店铺的事儿,但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老张道:“我想把寿材店关了。” “关吧关吧,你想关就关,趁早关了,”张婆婆一点没吃惊,打从和老张结婚到现在,这念头就一直在老张的脑子里盘着,三五不时要提那么一回。可老头子没其他手艺,寿材店又是他爸传下来的,所以到现在还照常开着。 “这回我是说真的,”老张拿回烟杆,又放进嘴里过了过干瘾,“人也到岁数了,不想做营生,就想每天去公园里和老刘他们下下棋。” “行啊,反正都随你,儿子大了自己能挣钱用不着我们管了,咱们也有本,你不爱开这店就关。” 老两口闲聊着纳凉,不久便回了房。 年纪大的人睡得早,八点多已经挨上床了,张婆婆把楼上楼下的门都锁了,关上窗拉上窗帘,随后也熄灯睡下。 躺在床上,老张还在考虑着关不关门的事儿,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身下床板发硬,硌得腰背骨头疼,翻了个身也没好多少,反而扭到了胳膊,往身下摸了摸,垫着的竹席不见了,入手是光滑平整的木板,身上的被子也不翼而飞。 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睁开眼。 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老伴儿?”他往边上推去,咚一下又摸到一块板,老婆子压根不在他身边,抬手往上,依旧光滑略有纹理的触感,凭借几十年的打磨手艺没两下就摸出自己躺在什么地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