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急了:“她是钢琴老师,老师啊!” “老师又怎么样?”江海潮不以为意,“老师也是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人就会犯错。想想仇伟民,想想我们以前的方校长。” 冯雪下意识地反驳:“那不一样,他们是坏人。” 她的钢琴老师,没那么坏吧。起码钢琴老师不会去找小姐。 “不算坏人也会做错事。” 冯雪沉默了,又咬了一口蛋皮,裹着里面的冰激凌吃,听得她声音都凉凉的:“那你要是我会怎么办?” 江海潮也在舔蛋筒,满不在乎道:“换个老师就是了。” “喂!” “不能换吗?”江海潮奇怪,“两节课就150块哎,只有她一个老师吗?既然她让你不舒服,那就换一个呗。” 冯雪纠结死了:“非得换吗?就没别的办法吗?” “那你想怎样?”江海潮盯着她看了好两眼,恍然大悟,“你是希望她对你改变看法,突然间发现是她有眼无珠,对吧?” 冯雪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江海潮点点头:“一般电视跟小说上主人公都是这样的,谁看不起他(她),他(她)就变得更厉害,然后让看不起他(她)的人懊悔不已,无地自容。不过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江海潮又抿了一口冰淇淋,笑眯眯的:“因为我干嘛要为这种人浪费时间。我知道他(她)错了,我为什么非得让他(她)认识到错误并且改正呢?他(她)能不能变得更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本来就有偏见,说不定我变得更好,他(她)反而恼羞成怒,想方设法地打击我呢。 比方说仇伟民,如果他还是海音的数学老师,他会因为海音数学得奖而羞愧自己错看了学生吗?狗屁吧,说不定他会想方设法阻止海音去参加比赛,好一直打压她。就算没阻止成功,完了以后他也会冷嘲热讽,让海音觉得自己依然是错的。” 所以去年她一直想的是让海音换班,远离仇伟民。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要改变大人,那是痴人说梦哩。 冯雪不得不强调:“我的钢琴老师可没仇伟民那么坏。” 江海潮点头:“应该吧。可我跟她又不熟,我哪知道她是哪种人,我干嘛要冒险?我觉得上培训班就跟你买衣服一样。老师看不上你,不想收你,就是衣服尺码不对,你穿不上。老师让你别扭,让你不舒服了,就是那件衣服你穿上身难受。既然有其他选择,何必勉强呢?” 冯雪运气再运气,才按捺住情绪:“那你在什么情况下才不换老师呢?” 江海潮笑了,眼睛弯成了腰果,带着点狡黠:“当然是我从老师身上获得的更多时啊。她教我,我进步的特别大。那即便她让我不痛快,只要不是完全没办法忍耐的那种,我就捏捏鼻子,受了呗。” 三伏天,她顶着滚滚热浪,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的卖西瓜碗不累不辛苦吗?可挣钱了呀,比在厂里上班的工人还挣钱,她当然就能忍下来。 换成这种天气让她去田里拔草,不好意思,她跑的比狗撵还快。 冯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言难尽地瞪她:“你可真是的。” 江海潮笑了笑,侧头下巴示意卫生间的方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去年冬天去市里的实验小学,第一次用抽水马桶,我不知道上完厕所要冲水。” 冯雪发出了“啊”的低呼。 江海潮笑容不变:“是吧,很可笑吧?可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呀。” 冯雪想问她这话是不是还有言外之意,可是超超已经愤怒地冲过来,满脸委屈地控诉:“大姐,你俩还吃蛋筒!” 之前是谁说的?连冰棍都不许他们吃。 海军和龙龙在旁边,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江海潮从善如流,理不直,气也壮:“我们已经睡醒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