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究确实惺惺作态地给了沈留容一些随从,只不过早在出发不久便被沈留容用药迷晕了,扔进了饶夏郊外的一家驿站里。那药的药劲极大,连仙师没有十天都醒不来,更遑论沈究为了所谓仁爱的名声凑合着挑选的人了。 而比起沈究,更想让沈留容死在西城的那个人的身份,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陶岭冬在心里叹了口气,皇室还真是乌烟瘴气啊。 布阵者用黑布蒙了面,不过个头矮了一些,这让沈留容不禁想起了那日学府与沈长泊站在一块儿的男子。 布阵者似乎并没有和他们交手的意思,他一边躲避沈留容的剑光,一边用双手凝起灵力结成一个暗红色的环,这个环邪异得很,从它结出开始,他们脚下的沙子开始像虫子一般缓缓蠕动。 “退出去!”陶岭冬看出他是在启动阵法,长眉紧蹙,忙喊道。 月光映出纪清洲眼里的冷意,他淡声道:“晚了。” 说罢,他手中的一枝倚青剑尖挟着凛冽的寒风,挣脱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布阵者刺去。 空旷的沙漠中,剑刺进人皮肉的声音清晰可辨,只可惜还是迟了几秒,陶岭冬滴血的指尖蓦然止住。 陶岭冬捏了捏鼻子,脸色不太好看,唐睢也皱起一张脸,只有沈留容轻笑一声,不过语气中夹了几丝嘲讽:“沈长泊真是煞费苦心。” 纪清洲召回一枝倚青,长剑亲昵地嗡鸣几声,但随即又剧烈地震了一下。他心领神会地抬眼望向那具倒下的尸体。 ——没有影子。 指尖血止住后,陶岭冬感到些许不适,紧接着一阵飓风向他们扑来,裹挟的巨大灵力一时震得四人喉口同时涌起一股腥甜,又立即将它咽了下去。 清粥同学说得果然不错,陶岭冬想。 强制传送地点正是吞旦嶂。 吞旦嶂与吞夜嶂紧邻。顾名思义,吞旦嶂吞噬了白昼,因此只有夜晚,从无白昼,而吞夜嶂则与之相反。而在吞旦嶂和吞夜嶂交界处,充斥着瘴气,凶险异常,若是一个时辰未能离开,八成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原本西城周边是两嶂一山,还有一山名为终山,与东北巅山、聿京中的崇山并称“三山”,只是没能渡过百年之前那场大战,现已不存。 陶岭冬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从剑鞘中抽出天地苍茫,用被一道青柠色贯穿的剑尖飞速划开沙子黏住的指尖,血没有再滴了,不过指尖的沙子倒是开始慢慢地像血液一样淌下来,不一会儿便淌了个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陶岭冬松了口气,却听见远处的唐睢用传音术扩大了声音喊出的提醒:“……大家小心!有蜘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