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无痕这把剑她留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愧疚?念想?警示? 通通都不是,为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总觉得剑在,人就在。 似乎只要她叫到他的名字,他还能高声应和一句末将在。 曾经最好的战友用他的死来劝诫她,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 辛如练握紧手里的剑,心底五味杂陈,只是转身那一刻,视线在晏行舟写了小词的纸上落了落。 晏行舟眼底忽然有些酸涩。 字不用写了,话也不用说了,她已经知道了。 他以为他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他就是文丛润。 也曾想过她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 唯独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清晨,这么平静,这么猝不及防。 想到这里,晏行舟忽地笑了。 练儿何其聪明,他都没发觉自己露馅了。 寻常人大多是用右手写字,且只能用右手,可他不一样,他左右手都能用,且两只手的字体不一样。 他是文丛润的时候,就是用左手写的字,只是练儿没亲眼看见他动过笔,也就不知道这件事。 方才因为他一时大意,倒是让她察觉了。 晏行舟苦笑,心里却没来由地松快许多。 这算是彻底交代了吧。 曾经一直未能说出口的遮掩与掩饰,都在方才那一眼中了。 练儿就是练儿,心细如发,什么也瞒不过她。 她先前能发现他是宋砚清,他就知道迟早有一日她会发现他是文丛润,不过是时间早晚。 笑着笑着,眼底湿润一片,晏行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不是伤心悲痛,而是喜极而泣。 从此他和她之间再无什么隐瞒,他在她面前,就只是他,不是别的人。 不是白面书生文丛润,也不是宋三公子宋砚清,更不是客路阁阁主席东月,就只是他晏行舟,是只属于他这个人的晏行舟,而不是大御明昭太子晏行舟。 晏行舟闭了闭眼,微微仰头。 眼泪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但他却无比享受这一刻身体上带来的疼痛。 只有身体上痛了,才能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还能继续守在她身边,书改的药近日也快成了,她不用再受苦了。 也不管脸上泪水肆意,晏行舟开门便要出去。 练儿只身赴会,面对的还是谢景谙,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得做两手准备。 只是他刚从房内出去,迎面就遇到了宋培印。 “亚父M.LZ1915.coM